21.心如刀割泪成殇(1/6)
雪下得特别大。
景璃轩的心变得很沉很沉,像是破开了一个洞,痛楚如滔滔江水不断翻涌。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街道上没什么人,平时热闹的街道也变得冷冷清清的,一旁的小贩档口也减少了许多。寒风呼啸而过,一两个行人将油伞柄捏得紧紧的,脸上露出了卷缩的样子,逆着风雪向前走着。
景璃轩也不觉一丝寒意,或许心里已经够冷了,她没有拿伞,纷纷扬扬的白雪落了下来,倚在她的身上,那乌黑如丝的秀发沾上了一些白雪,黑白相映,显得她的脸庞没有了血色。
景璃轩面如死灰地走着,那些冷得忙搓手的行人也不禁朝她望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诧异之色。景璃轩呼出了一口寒气,寒气从她发白发干的唇瓣飘出来,她嘴角一动,发干的唇瓣被拉扯,继而流出了血珠。
她跪坐在地上,昂首望着天,极力不然泪水流出来,那些一颗颗正在飘落的白雪模糊了她的视线,曾几何时自己的视线也已经变得模糊不堪了。
此时,景璃轩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她的双手抓的紧紧的,一堆细雪被她攥在手里,她仿佛想以寒冷来麻痹她的心痛。她望着苍穹,哽咽着喊道:“到底你要捉弄我到何时,我只想跟心爱的人简简单单地在一起,难道这也不行吗?”说着,她的泪水如断线珍珠,继续喊道:“为何你要对我那么残忍?难道四年前我的决定是错的吗?”
她眼帘一垂,再也喊不出话来了,或许适才的一番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骤然,她身边一暗,景璃轩下意识地往后看,却见一人站了在她的身后,拿着油伞为她挡雪。景璃轩抹去眼角泪水站了起来,本想离开,却见一双熟悉的有着琥珀色的眸子。
景璃轩惊道:“海若?”
凌海若冷冷地看着她,清丽的脸孔没有一丝的表情。
景璃轩的身子停滞了下来,半晌,她回想起在孤儿院的时候,凌海若也时常会找韩爵熙一同玩乐,便心中一紧,抓紧了凌海若的胳膊,心急如焚地问道:“你知道爵熙在哪里吗?”
凌海若从她的眼中看见的尽是焦虑,心中不由一软,道:“他现在很安全。”
景璃轩紧绷的身子一软,双手也松了开来,但双眼一颤,仿佛脑海之中闪过了什么,道:“什么安全?难道你已经知道……”她的声音轻轻的,甚至说到最后也完全的沉了下去,仿佛是害怕从凌海若的口中得到不好的回答。
凌海若看着她空洞的双眼,低低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景璃轩身子不由一震,道:“你们一直都还有来往?”
凌海若默然,点了点头。
景璃轩忙问道:“熙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见他,我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景璃轩的双眼装满了憧憬,凌海若看着她,心中莫名地涌起了厌恶感,她讨厌眼前这个女子,很厌恶,即使四年前自己对她的误会已经知道了真相,但她兀自讨厌她,那或许是嫉妒,她嫉妒韩爵熙四年来对她念念不忘。
凌海若目光一凝,闪过一道寒芒,道:“你没有知道的资格。”
景璃轩心中掠过了隐隐的痛楚,脑海之中尽是焦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海若嘴角一抿,双眼发出了尖锐的目光,向景璃轩走进了几步,语气中尽是嗔怒,道:“你有去见他的资格吗?你抚心自问,在这四年间你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吗?四年来只有我一直陪伴着他,他需要我一个就够了。”
一点一滴的回忆如映画一幕一幕浮现在景璃轩的脑海,那双有着黑曜石一般的目光从她脑中插入了她的心,一股撕心般的痛楚从心底流荡了上来,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处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她知晓凌海若对韩爵熙的付出与心意,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海若的目光兀自凌厉如鹰,道:“你的出现只会让韩爵熙更痛苦,他已经被景琉轩……”话及此处,她再也没有说下去。
景璃轩听见“景琉轩”这三个字,连忙向凌海若问道:“哥……他对熙怎么了?”
凌海若轻蹙眉头,脑中骤然迸裂出那晚景琉轩那一番痛苦的话,便道:“你还是回去问他吧。”说罢,凌海若将手中的油伞放到景璃轩的手中,便离去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景璃轩连呼吸也觉得吃力困难,她凝结一般地站在雪地上,静静地看着凌海若的背影慢慢离去,在雪地上留下了沉重的足印。
冰冷的空气兀自蔓延着,景璃轩迈步向景院走去,一路上,她不禁回想起在景家生活了四年的一点一滴,每当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他总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人,在她踏入景院的那一天起,他对自己的承诺也没有违背过,他说他要保护她,保护自己,她被他如花朵一般地护着、爱着,然而她对他的只有兄妹之情,她也不相信他会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因为在她的心中,他永远都是她。
她攥紧了双手,咬住了唇瓣,脸色也显得苍白如霜,她回想起凌海若适才的一番话,她必须向他讨一个说法,也给自己一个不恨他的理由。
白雪越下越密,在她身后的那些带着回忆与历史的足印,一一地被覆盖了起来,消失不见。
景家。
景家内的所有下人都聚集在院子榕树旁的屋檐下,有的冷得忙搓手,有的则围在一起互相取暖,有些耐得冷的则在交头接耳着,一阵阵猜度声在寒冷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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