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井巨龙(2/2)

冷屿第一个跑到追风豹身体。他瞥了一眼，不忍地别过头去。

追风豹的惨状只能“不成人形”来形容。他的血肉几乎全被撕裂开来，他手臂上的皮肉已经全部融化，深的可见骨骼，眼球像凝冻般地悬垂在无肉的脸颊上。嘴唇张合，无声地叫喊着。他的肋骨完全暴露在外面，烧焦的布条和冒着烟的肉条垂挂在那。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和肉全部融化了，他的内脏在月光下兀自跳动着。

冷屿蹲下身吐了起来。冷屿见过死在他剑下的尸体，也见过被食人妖砍成碎片的尸体。

可是……面前的一幕……却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恐怖。冷屿知道他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惨状。一只强壮的胳膊抓住他的肩膀，亲切地安慰他。恶心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冷屿坐下来，他的呼吸紊乱，他擦了擦鼻子和嘴，痛苦地吞咽。

“你没事吧？”左丘明一脸关切地问道。

冷屿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然后他转向司马旭的方向。

“天哪，诸神怜悯他吧！冷屿！他还活着！我看到他的手在动！”司马旭说不下去了。

冷屿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那具奄奄一息的躯体。一只焦黑的手从瓦砾堆中伸出来，向天空不停挥舞，冷屿的眼泪夺眶而出。追风豹，他的好兄弟！

“结束他的痛苦！”冷屿沙哑着嗓子说，喉咙里还有一股胆汁的味道，“杀了他！司马旭！”

剑士拔出剑，亲了亲剑锷，向天高高举起剑，站在追风豹前面。他将剑刃反转过来，对准追风豹的心脏。

突然，一个清澈的声说：“住手！快停下！把他带到我这边来。”

冷屿和左丘明立刻惊跳起来，挡住了追风豹那个受尽折磨的躯体，两人都觉得碧云公主不应该看到这可怕的一幕。司马旭拿回了他正要刺下的剑，表情复杂地站着。碧云公主静静地站在那里，高瘦的身影正对着神庙的金门大门。冷屿刚准备开口说话，却感到萨满冰冷的手抓住了他。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厌恶地甩开左丘黎的手。

“照着她说的做，”萨满嘶哑着声音说，“把他带到她身边去。”

冷屿看着左丘黎面无表情，毫不在乎的眼神，不禁气得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把他带到她身边去，”左丘黎冷冷地说，“我们没有权利，决定这个人是否应该死。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冷屿看着左丘黎，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情感。两人默然相视。冷屿认为，和过去一样，萨满可以看到很多他看不到的东西。

突然，冷屿的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左丘黎有一种强烈的恨意。恨他为何如此冷漠，却在心里暗暗羡慕他。

“我们必须为他做点事！”司马旭愤怒地说，“他还没有死，但却非常痛苦，他活不成了，那只龙可能还会回来。”

“很好，”冷屿恶狠狠地瞪着左丘黎，他的声音只在喉咙里打滚，“用毯子把他裹起来……但首先让我和碧云公主单独谈谈。”

冷屿慢慢地穿过广场。他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响。他慢慢地走上大理石台阶，来到了碧云公主站立的金色平台前。冷屿神色自若地回头看，发现他的同伴们正在用他们背包里的毯子和树皮做一个简陋的担架，在月光下，追风豹的身体看起来像一个扭曲的黑影。

“把他带到这儿来，冷屿。”冷屿走到碧云公主面前，听到了她又重复着这句话。他握住她冰冷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