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子不语怪力乱神(1/2)
天微微亮,秋霜露重,阵阵嘈杂刺透沉睡的天地。声或惊诧,或愤慨,或茫然……不一而是。
路人甲捂着哈欠连天的大嘴巴子,吐字不清:“竟有此事?瓞老昨夜家室被贼人光顾?谁冒这大不韪?”
传递琐事的士伍摆摆手,否认道:“诶,仁兄就有所不知了,这贼人啥也没偷!”
“没偷?汝何故瞎嚷嚷?扰人清梦!”路人乙系着腰带,脸上潮色尚未褪去,系腰带的手指泛着些许不寻常的液滴。
路人丙耸着被手指挖大的鼻孔,挪动着宽大的下巴,鄙夷道:“兀那豕头!哪是清梦?怕不是春梦了无痕吧!”
“哈哈哈哈哈哈……”但凡被惊醒的人皆付诸哄然一笑。
路人乙脸如猪肝,有些恼怒自家妇人的饥渴难耐,嘴上不甘失落,说道:“白日宣淫的一群粗坯!道不同不相为谋!”
士伍见大家伙准备抄家伙干架,赶忙出来打圆场:“诶,汝等稍息腔中火气,待某说与翔实!说偷着实也偷了,说没偷也的确是没偷……”
“竖子,莫不是诓骗大家?”一些火气上来的人,见他还上来触霉头,丝毫不顾及里人之间的基情,指着士伍骂道。里人,便是居住在“里”里的人。深井里,便是里。里之上设有乡,乡之上则是县,再之上,称之为郡。食邑可大可小,大的甚至能至一郡之大。
士伍倒是好性情,讥讽报之:“偷了脑袋!汝等说此番场景,是偷,或是未偷?”
这话一出,闻者俱惊:“这……这……”
“瓞老素来圆滑,又是惹恼了何人?”人群中尚有年长里人,直言不讳。
士伍哪能知道这事?简单交代道:“这……在下就不大晓得了,里正……正在率领什伍缉拿贼人。在下还得赶得去下家,说明缘由,汝等莫要惊慌,失了分寸。”
“然,是极!请告知里正,吾等断不敢私藏贼人。”稀稀拉拉地应和声,仿佛每个人都心有所动,各自揣摩各自的心事,随后施施然返回自家家中。
“善哉!”
……
闻狗吠,见鸡跳,聂嫈心漏了一拍,暗道不妙。果不然,里正竟亲自领着壮硕髯须大汉登门,又怕有些唐突,便把自家女儿拐了出来,免得“三五大汉闯女宅“沦为巷尾街头的笑谈。
“若曦~”里正挑了挑粗眉,示意她上前叩门。可这眉是白挑了,若曦半天没醒悟家父何故叫自己出来。上次聂政那句”看你太胖“依稀在耳畔停留,这些日子日日思索,总算明白聂政那是在编排她。故此,里正说明缘由时,她可一字都未放进心间,只记着自己是去找聂政划下道来。
”呀!吾耳痛乎,阿父,快快松手。“若曦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泫然欲泣“模样,耳朵才免遭毒手。外人都说自家女儿聪颖,在自己看来全是马屁话,低骂道:”晦气,自己怎么能骂自己是马呢?“
里正白了一眼不明就里的自家女,慨叹:“自食瓜者!”说开了,就是怒其不争,甘愿做吃瓜群众。捞起宽袖,叩门扉,一字一顿,道:“聂母何在?汝家政儿伙同贼人逃窜,当有罪。还请给个说法。”
片刻,探出来一副清秀面庞,“原来是嫈儿呀,想当初,聂兄可是多次向我提及你,赞不决口,全是勤俭持家|、与人为善云云。”
“汝等缉拿聂政与称赞我聂嫈有何干系?”
惟殷先人,有册有典。
聂政竟然在卜固修家中看见了一卷竹简——长二尺四寸。从这册的长度,聂政心里便有自己的思虑了:大抵是经书之类的竹牍。此外,长三尺则用来书写诏书律令,长一尺的则是“尺牍”。或许听一曲“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便知“尺”多半与书信有某种关联。
麻绳捆的十分……漂亮,嗯?反正光从这捆扎法式就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聂政突然对卜的身份怀疑起来。压下心中的疑虑,纵目观之,韦编连缀做工精细,聂政很想摸一下,手眼看就要触碰到这卷竹简,却是被另外一只手扼住,不能动弹,原来是艾。
“怎么?”聂政递了个询问的眼色过去,艾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着竹简表面——细微不可查的纹理。聂政骇然,自己竟然没发觉?足见雕工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聂政搭手摸去,依靠着触觉去感受这纹理。
“阴阳!”聂政猛然抽回手,莫名颤抖。环伺四周,他竟然有种感觉——有风有水!
风水格局,从进屋起就可窥一方,“负阴抱阳,背山面水”。屋内更是讲究……
聂政颤抖是源于古人的智慧,切确的说是拜服卜固修的手段。这山水之言,要说玄!那能玄之又玄;要说不玄,那真不玄。掌握了并能熟稔的运用地质方面的知识,星象范畴的要点,以及生态的理念,便能身穿道袍,别道冠,掐指一算,便是天下芸芸。
艾淡淡问道:“何谓阴阳?”
“不知。”
“……”
“此乃竹简上所刻,说阴阳如同说鬼神。”聂政瘪嘴说道,“汝可知算筹?抑或是占卜?”
”不知!我只知‘子不语怪力乱神’。“
聂政伸着懒腰,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胸腔气难抒,剧烈地呛了几口空气,“咳咳……咳,兄长耿直,愚弟不才。冒昧问句,你怎知‘子不语怪力乱神’?”
“邻人闲聊,我偶然得知。有何不可?这天下只许汝等明万物规律,晓生老病死吗?”
“非也!只是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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