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强抢(1/2)
流云客栈,季云疏将长明一把扔进团着暖融融的雾气的木桶里。
长明一个激灵悠悠醒转,伸手摸摸四周,觉出季云疏正站在她面前,悲愤欲绝。
长明:“卑鄙!”
门外焦急立着的沈昭思听着这一声满含屈辱与不甘的怒骂,差点将手里的姜汤连汤带碗扔出去。
屋里,季云疏自顾道:“那小竹林,你就别想着回去了。先住在这客栈里头,自有我的人护你周全。”
说完见长明咬着牙恨恨的模样,忍不住靠伏在桶边,凑近长明的脸:“待王府建好,我单辟一个院子给你,若是你还稀罕那片竹林,便把它们连根儿挪到王府里。”
说完,伸手掬了一把桶里的水,十分fēng_liú地又贴近了几分,低低的问道:“你觉着如何?”
长明叫热乎乎的水汽熏了一脸的水,便伸手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抹的是水汽,还是季云疏喷在她脸上的热气:“王爷,强抢民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季云疏道:“哦?你今晚不是还说,我比县东的地头蛇王麻子还厉害,同书吏串通一气要抢你来做小?”
长明:“......”
她错了,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她一定好好思虑周全了,再开口。
季云疏又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我不过是照着你的暗示做着,怎的还不高兴?”
“......”
门外传来吧嗒一声。
季云疏直起身子,道:“进来。”
沈昭思稳了稳手里的木盘,推门进去。
沈昭思将木盘放到桌子上,正瞧见季云疏浑身湿哒哒从屏风后头出来的模样,红了一张薄面皮,支吾道:“我,我来给你们送些姜茶,驱驱寒......”
季云疏点点头,顺手拿起一碗走进屏风后头。沈昭思听见长明呜呜两声,面皮更红,快步出了房门,又妥帖将房门关好。
屏风后头,长明被季云疏生生灌了一碗姜茶,呛得眼泪直流。
季云疏将碗一扔,道:“快些着洗好出来,今晚你就住在这里。”
长明恨恨:“我的猫呢?”
“扔了。”
“你......”
房顶上的守卫首领终于听不下去了,从客栈两楼走廊的小窗子翻了进去,将裹着软绵绵的暖被舒舒服服窝在小将怀里的大黑抱起来,走到那房间门口敲了敲屋门,道:“王爷—”
“何事?”
首领道:“姑娘的猫。”
长明一下从桶中站起身来,季云疏一把又将她按了回去。
侍卫首领静静等了会,才听见季云疏过来开门,接过他手里的猫,又将门关上。
季云疏将大黑丢去床上,盯着那对他龇牙咧嘴的白毛畜生,朝屏风后头道:“屏风上有干净的换洗衣物。”
长明伸出来桶外的手一僵,转去屏风上,拿了干净的衣物和软巾,收拾穿戴起来。
穿着穿着,就被复杂的外衫衣带给绕晕了。长明问了句:“我的包裹呢?这不是我的衣服?”
她的衣服一直都是罗衣坊里做的,老绣娘可怜她是个瞎子,给她做的衣服都是有独一套的穿戴样式,一做就做了一十几年。
季云疏身形稳当的撒谎:“我行路的时候,不小心将你的包裹掉了。”
不过是几件破衣服,有什么好嚷嚷的。
长明:“赔!”
季云疏:“等明日天亮,本王赔你半个衣坊。”
长明不客气:“要东街上头那家罗氏老店里芸阿婆亲手做的。”
“......”
瞎子的事怎么这么多?
事多的瞎子握着外衫站在原地,听着季云疏冷哼一声开门又关门,才舒了口气,捡起木桶边上的竹杖,摸索着出了屏风。
床榻上,大黑喵着冲她叫。她扑过去,摸到一手蓬松松暖呼呼的毛,心里才踏实。
这一晚,换了床的长明辗转反侧到了天亮。
醒转的长明又同这件复杂的外衫奋斗了许久,奋斗的满身是汗。
周意堂一把推开房门,微微一愣,尴尬笑笑:“我以为是云疏的房间来着。”
说完就要走,但瞧见长明闭着眼睛同衣带奋斗的模样又住了脚,问道:“长明姑娘,需要在下帮忙么?”
长明想说不用,但这个衣带子,她确实系不好,便潇洒点点头:“有劳。”
周意堂也是个混惯了风月场子的潇洒物,而且不过是个外衫带子,便也潇洒地走上前去,伸手替她系衣带。
两根手指堪堪拈住那缠裹在一起的衣带子,就听门口传来个凉嗖嗖的声音道:“你们在干什么?”
周意堂一愣,看着季云疏,很自然的退开,解释:“长明姑娘眼睛瞧不见,不会系带子,正巧遇上我来找你,就托我给她搭把手。”
圆圆乎乎一番话,听着没什么毛病。
季云疏哦一声,走进来,接过长明的衣服带子,对周意堂道:“我有些东西还落在书吏府,你去替我取一趟。”
周意堂点点头,又潇洒的去了。
门外撞见正寻过来的沈昭思,一把拦住他:“走走走,喝酒去。”
沈昭思一脸茫然:“大早上的,喝什么酒?”
唉,酿了许久主人自己还不知道的陈醋酒。
周意堂寻思不出来季云疏到底落了什么在书吏府,便拉着沈昭思一同去了。沈昭思是个细心体贴的,想必拿的东西会合季云疏的心意。
而此时的周意堂尚且不知道,有一趟大麻烦在书吏府里头等着他,这趟麻烦缠人地成就了他小半辈子的孤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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