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陌路(1/2)

在宫中陪伴皇帝的日子，温婉跟五皇子相遇于花园。遣退随侍，五皇子与温婉一路无言，来到了三面环水，一面是桥的湖心亭，在亭中对面而坐的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温婉望着湖中亭亭玉立，如娇俏少女般羞涩旖旎的荷花，微风拂来，摇曳生姿……那碧玉般的荷叶，绿的醉人！可是人呢？却不知道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她起身面湖而立，拿出笛子，横在唇边，一曲清歌流泻而出……

五皇子闭上眼睛，静静地欣赏，心中充满宁静……自己仿佛也是一株荷，脱离尘世忧愁与牵绊……“柳下箫含香，池边情意长。秋千影过，无处话夕阳。微风水皱面，细雨荷梳妆。宫墙深处，几寸断愁肠！”这是什么时候自己写下的呢？……是了，自己去神侯府找她，见到她与无情在湖畔柳荫下琴箫合奏……此情此景，不自觉地忆起，婉儿啊……曲声停了许久，五皇子才渐渐回过神来，望着温婉的身影他幽幽叹息道，“灵心是准备好了呢！”

温婉浮动的心已经慢慢沉静下来，心如止水……她抚摸着自己手中的玉笛，转身回望五皇子，轻笑道，“五哥也准备好了吗？”

五皇子目中有犹豫挣扎，“可以不做敌人吗？我真的不想与你们为敌！”

温婉收了笑，盯着他的眼睛道，“同样的，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我觉得选择权在你啊！”

他的眼神变得清明若水，语气却坚定如铁，“那么我要做到怎样？你们才会让步！”

“简单，不伤害亲人，不伤害无辜，不伤害百姓！”温婉每说一个字就向他走近一步……

五皇子盯着温婉，见她渐渐逼近，仿佛被她的目光灼烫了似的，猛地惊醒过来，瞳眸一缩，迅速移开了眼，不敢再看她，轻嘲地道，“这也叫简单吗？你未免把一切看得太容易了吧！你这三个不伤害，对于有意的人而言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做到！”

温婉优雅而不动声色地退回亭畔，心里还是失望了，她看着池里的一朵才展开三两片花瓣儿的白荷，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玲珑有致，洁白无瑕的花瓣儿上滚动……她忽地伸出玉笛运力一扫而过，那朵荷花齐着水面折断了，其他的荷花、荷叶，都纹丝未动，甚至是池水也不见一丝涟漪……她另一手随后出动，轻轻一甩明橙色齐胸襦裙外的粉色披帛，便将那一朵飘在空中未及落水的小荷裹住拉回了手里，双手握着这一支白荷，轻轻放在了五皇子面前的石桌上，道，“五哥，他们我是不知道，但是你可以！我只是想你不忘初心，如此才能方得始终！我不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五哥。”

“婉儿！”五皇子伸出手抓住了温婉准备收回的手，看着娇俏可爱的女孩，他又如何忍心伤害她？“不要插手！你那么聪慧，应该知道此事胜负都不得善终！”

“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活一世，总得有点坚持，我身在其位，不可不谋其政……而你也该明白——”

“你明白自己的位置就好！”五皇子放开了温婉的手。

“五哥也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啊！”温婉起身离开……

她衣袂翻飞间，清冽的味道徐徐飘来让人头脑变得清醒无比，他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他终究会走上自己的路，背道而驰，狭路再逢，生死由命……

无情回到府里，没有见到温婉，问过侍从才知道她在书房，推开书房的门，见她正在伏案疾书：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树秃者大禽不栖，林疏者大兽不居。山俏者崩，泽满者溢，弃玉取石者盲……无情握住了温婉的手，抱住了她，道，“遇到五皇子了？他倒沉得住气……如果能消解戾气，他的才能是可以胜任的，可惜了……”

“这条路没有回头的，我只是心里难受！崖余！”

“人都是有感情的，只是亲疏远近不同，可是我们站的位置已经决定要大义灭亲了，婉婉，难过很正常……但不要太久，我会退缩……那必将万劫不复！”

无情握住温婉的手，笔走龙蛇：务善策者无恶事，无远虑者有近忧。同志相得，同仁相忧，同恶相党，同爱相求，同美相妬，同智相谋，同贵相害，同利相忌，同声相应，同气相感，同类相依，同义相亲，同难相济，同道相成，同艺相规，同巧相胜，此乃数之所得不可与理违。释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化人者顺。逆者难从，顺者易行，难从则乱，易行则理，详体而理身理家理国可也。

无情放开婉婉的手，将笔放下，拥她入怀，问，“可好些了？”

“还好有你陪着！”温婉靠在他身上，坚定地道，“心可以软，但手不能软！为你，为我！为天下苍生！”

“知道！我明白的！他不动我不会轻举妄动。他先动了手，我就必不会手软！”无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坚定了。

“天下大定后，我们离开京城，好不好？凭我们一己之力帮助眼前所见的有难之人也好，心里总不会这么难受！而且功高震主之事，以我一个没有皇家血统的人，恐怕更是——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我明白的！我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未经世事的人了，即使没有亲眼见过沧海桑田，也明白大势所趋的无可奈何，以及观棋不语的置身其外，而且有你我可以舍弃天下所有！谁都可以离了我照旧，只有婉婉你，离了我就过不下去了呀！总之，以后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嗯，我有崖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