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生之死(1/2)
翌日刚过过晌午,西镇和北镇派人过来议事,据说是家畜牲口没了许多,这便找白先生起卦。女萝觉得无厘头,人畜各有定数,自然推算不出不说,那阿猫阿狗实在犯不着起坛摆挂,多是獐子、狐狸搞的鬼,等凑齐了一齐抓住,何必费这般功夫。觉得无聊,这便想去找桔梗。
凌霄送水生去济生堂回家,正巧碰见女萝,问她干什么去,身子可好利索了。女萝嘴硬回道,“只是吃坏东西,睡一觉就好了。”
女萝生怕凌霄嘲笑自己胆小,故也不讲去桔梗家,只道正要去北镇,想看幻术。凌霄知晓女萝的心性,只吃吃笑,也不揭穿她,想着陪她去再送回来即可。
正说那日水生去了药铺,掌柜留饭不好推脱,便叫顺道的伙计传了话来。女萝索性留在凌霄家里吃饭,又说了会子话。
月阴沉沉的,天又闷几分,像是要下雨。女萝不便逗留,这才匆匆告辞。凌霄本是要去送,谁料女萝不等她,夺门而出。
四月末正是槐花飘香的季节,甜腻腻的味道都渗进潮湿的空气中。有云把月给遮住,乌漆墨黑,倒也是把人心给遮了,心里只管没底,女萝只能凭直觉找路。
草丛中沙拉沙拉地声响叫女萝头皮发麻,猛然出现的树枝挡住去路时,总是吓她一跳,女萝又不免埋怨两声,加紧脚步往家里赶。
闷雷轰隆隆地穿过树林,忽然有东西从女萝的脚下蹿过去,掠过脚背的瞬间,惊得她险些喊了出来。
天空劈出一道闪电,女萝这才发现前方坡头立着猛兽。她心底一阵惊呼,不知如何是好。
女萝只听长辈讲林子里有狼,但并未有闯入镇子的先例,她会对付山精妖怪,却拿这猛兽没有办法。只得直直比在身前老槐树的后面,大气不敢出。
心里没底,又着实想不出应对之法,女萝哪还顾及面子,只能先折回水生家。不曾料到正屏气准备迈步时,忽发现走手边还蛰伏着一只狼,眼泛着幽幽绿光,死死盯着自己。女萝见势不妙,手脚并用便往树上蹿。
那狼见状,嚎一声就扑过来,勾掉女萝右脚的一只鞋。
等翠螺攀到树上,魂被惊散了大半。
聚拢过来三只狼,只一只跳窜着攀爬树干,其余两只围着女萝打转。她想着掰根树枝挡一挡那跳蹿的一只,只因那树正旺盛着,树干韧性十足,任凭女萝费半天功夫,不见树枝折断。眼见那狼越蹿越高,几乎是够到女萝的脚,她便手足无措起来。
女萝颤巍巍地起身,试图借用身体的力量把那树枝折断,然后顺势把那狼给打下树干。不料用力过猛整个身子给荡了下去,树枝挂着半截、断着半截在空中晃着。
一道闪电把这狼的獠牙照得发光,她死死抓着树枝,竟记不得哭了。
这时忽见底下两只狼兴奋起来,跳着去够女萝的脚。那攀树的狼也不再攀,猛地跃起咬住女萝左脚,树枝咔嚓断了,人狼给摔了一地。女萝是脸朝地,不过像是拍在垫子上似的,倒不十分疼。左手像伏在熟透的果子上,黏糊糊地一片。
女萝此刻已吓傻了大半,也不顾擦手,只心脏猛跳着,其它再无知觉。那三只狼哄抢着正下口时,震耳欲聋的一声怒吼叫它们立在原地,两只仓皇逃窜,一只拖着女萝小跑一阵,忽然被一黑影拍出去数米。
那狼见这人脸龙身的怪物,猛地蹿出去逃之夭夭。女萝只傻傻的,行尸走肉般瘫成烂泥。直见那怪物已化成常人模样,辨出是凌霄这才嚎啕大哭道,“姐姐,我的脚!”
凌霄忙去看女萝的脚,慌忙帮她止血,不忘安抚道“没事没事,只皮外伤。”
女萝也不觉十分疼,怕也是麻木了,总归是害怕极了,死死拽着凌霄的衣服,没由头的哭。
待凌霄把女萝送回白府,白先生不多问,叫帮佣去请大夫,自己又匆匆讲一两句客套话,大约是不便招待,叫凌霄随意千万别拘束了自己。凌霄急着去济生堂找水生,也趁此谢过白先生,匆匆走了。
待她赶至济生堂时,却被告知水生已经回家。凌霄忽然胸口发紧,觉得事情恐有不妙,便匆匆回家。
春雷隐隐,雨已是蓄势待发,空气稀薄,湿气却厚重着,叫人的胸口愈发发紧起来。
凌霄疾跑着,掠草无痕。不过她并未在家中发现水生的影子,一时慌了神,赶紧在东镇和北镇之间寻找,直至寻了两趟,树被撞倒,连根拔起几棵,仍旧无果。
凌霄又在北镇桥上踱步好一阵子还不见踪影,只得化真身在低空游荡着,人面蛇尾,足有百余米长,鹿角利爪,青光翼翼,时而高空盘旋,时而低空俯穿,嘶吼声低沉悲戚。
云黑压压地积在天上,寻也寻不见。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法则,昭集了树精草灵。黄莹莹地小圆球升腾着,漫上树梢,结成天灯,霎时竟如白昼。
白先生在白府见此景,忙唤了帮佣,火急火燎搭祭坛,祭天求卦,哪知这一算这才慌张起来,急忙叫了帮佣们朝北镇去了。
雨开始下,闷雷阵阵。白先生唤凌霄,叫她赶紧去北镇桥。凌霄在芦苇荡里中寻觅一阵,这才声嘶力竭地哭起来。白先生靠过去一瞧,暗自唏嘘。那水生已没了左眼,血肉模糊,好不骇人。
且说水生打药铺归家时,在北镇桥上忽听有婴儿啼哭。见要下雨,恐婴孩熬不过,这才急忙去芦苇荡里找。
先是一小声轻啼,又觉得离自己不过两三步,水生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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