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差的太远(1/2)

为什么付景轩的异常只有高冷一个人看到？因为此时的礼堂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舞台中央那个跃动身影之上。

除了音乐回荡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两种人，都被台上的身影深深吸引了。

台上的赵敏裙裾飘飞，俨然人间仙子一般，举手投足轻盈飘逸，体态婀娜舒展，身姿与音乐律动结合得惟妙惟肖。整个舞蹈编排新颖完整，起承转合错落有致，人们仿佛见证了一朵美艳的花朵，从含苞到怒放的整个过程。

舞蹈结束的时候，观众似乎仍沉浸在那美妙的境界当中。开始只有少数的人唏嘘赞叹，随后，这种声音才逐渐连成一片，犹如被放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最终响彻全场。

之前那些满是妒意醋意的脸，此刻也都是千人一面的艳羡。评委们也频频点头微笑，仿佛赵敏此刻已经拿到这届比赛的冠军一般。

聚美有这样的学员，很快就会名满恒州，很快就会扩大招生，很快就会全国连锁，很快就会学费高涨，教师待遇很快就会猛增……

老师们总是会把事情想得较为长远。

这种场面持续了足有几分钟，以至于很多人忘记了后面还有学员要上台，以至于后面的学员都在考虑是否还要上台。

赵敏则站在台上一边气喘熏熏，一边唯我傲娇。

高冷作为门外汉，也本能的感觉到赵敏的表演极为出色。

但此刻，作为指导教师的付景轩，脸上却流露出一种复杂的古怪表情，不安、激动、失望，还是怨叹？他的脸紧绷着，放佛每一个细小的皱纹都被撑开了。那脸泛着红光，虽然极力克制，却仍可见嘴角在微微抽动。

这种难以名状的克制表情，发生在一向沉着冷静的付景轩身上实属罕见，高冷甚至从那表情里参不透褒贬之意。

当会场再次恢复常态后，评委们都集体吃了满口香一般，美誉之词滔滔不绝。

这里既有出自真心的部分，也有对教学校长的吹捧在里面。

此时的付景轩却慢慢起身，神情淡漠的说了一句：“差得太远。”

“付老师，您这要求过于严格了吧，你学生的表现可是有目共睹。”身边的一位评委接过此话。

“差得太远”。付景轩又重复了一遍后，转身离开了，那背影有些落寞。

“哎呀，已经很不错了”。

“要求太高了吧”。

“这，表现非常好呀。”

评委们面面相觑。其实他们真正想说的是如下这些。

作为指导老师，适当的谦虚是应该的，但过度的谦虚，就等同于骄傲，等同于虚伪。自己的学生已经技压全场，就这还“差得远”，你付景轩的学生还要上天了不成？

“这个人……有点不可理喻。”静和摇摇脑袋。

“可不是嘛”。安然看着台上有些尴尬的赵敏，冲她摇摇手臂，竖起大拇指。

丁丁带安然参观舞室的那一天，她们曾经偶遇赵敏。安然一眼就认出了她。当众请校长跳舞的壮举，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人聊过几句，算是认识。

接下来的初试继续进行，高冷转身离开了礼堂。

付景轩的办公室在三楼左手边的最里面，有一扇开阔的窗，每天下午有着大大的夕照日，把整个屋子都洗刷得亮堂堂。

高冷敲门的时候，付景轩正站在窗台前抽烟，目光落在与学校一墙之隔的马路上，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脑海里却只想着一个人。

那个曼妙的身影，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深深扎下了根。

不知是在梦里曾经遇见，还是前世相识，亦或是从某个黑暗的记忆深处被唤醒，那个女人竟是如此熟悉和真实。在付景轩的眼里，她才是真正的人间仙子，是超凡脱俗的存在，是不可亵渎的纯白。

这种不可抑制的迷恋，就在看到那个无名之书的夜晚，犹如一把带毒的利刃，刺中了付景轩的胸口。流血的伤口，只能以更多的迷恋去填补，而更多的迷恋却注定以流淌更多的血液为代价。

高冷感觉自己的敲门声已经不能再大的时候，付景轩办公室的门开了，一缕烟草味，跟着挤出了门缝。

“抱歉，打扰您了。”门突然间开了，反而让高冷一愣。

“有事吗？”付景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哦，没什么事”。高冷看见那表情反而有些无措。

“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拿给您的那本书，不知道有什么发现？”高冷情急之下还是想到了话题。

“哦，那本书，那本书，嗯，挺普通，暂时，暂时还没时间细看。”

付景轩的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个身影，人就有点言辞闪烁，眼神飘忽。

“付老师，我能不能，进去跟您谈谈”。

“对不起，我很忙”。

这个逐客令实在突然，高冷完全没料到，人就一瞬间僵在那里。

虽然付景轩是长辈，但高冷毕竟是一校之长，若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很少会过问关于教学方面的问题，一是表示对他的尊重，二是因为高冷并非这个专业的技术流。亲自到访，却吃了个闭门羹，让两人之间的这次接触，平添了不少微妙气息。

“哦，抱歉，嗯，最近工作压力有些大。” 付景轩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礼。

高冷虽然吃了闭门羹，却并不恼，他只是很奇怪付景轩这一天的表现，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