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命终有尽时(1/2)
休息几日,唐旭肩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她那日不心睡着没把所有的事完,趁着有空找顾明夷将上回的话完。她救过顾明夷,是以宅子里的人对她都客气有礼,她没费多少力便找到顾明夷呆的屋子,还未推开门便听见里头传来姑娘细软无助的声音。
难怪方才有几个姑娘看她的目光里带着点同情,她思忖片刻,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人家的好。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听见顾明夷的声音。
“阿芷,别难过,你爹会没事的。”
唐旭顿下脚步,眸子微眯,顾明夷喝醉酒抱着她时,嘴里念叨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抬手敲门,朗声道:“顾公子,我有事要,能让我进来么?”
她心里数到五便推开门,径直走进去坐在椅子上,做足一副不知礼数的乡野丫头模样。她存心来试探,想看看对顾明夷来,是心上人重要还是案子重要。她笑眯眯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瞧见姑娘脸上明晃晃的嫌弃,也不大介意。
稍时,顾明夷道:“你先去书房等一会,我很快就过去。”
唐旭点头,转而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她拉了个婢女找到书房,抽了本志怪话本,坐在椅子上看得起劲。顾明夷走进书房时,瞧见她拿着书看得认真,让他不忍心出声打扰。他怔怔地看着,眸中的她抬起头,冲他露出抹笑容,将书合上放到一边。
那股闲淡的气质,瞧着不像是寻常商户女子会有的,和她呆在一起心里会慢慢平静下来。他从未见过她大动肝火的样子,也有些想象不到,要如何才让她动怒。
“顾公子,上回我的话,你还记得多少?”她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若不介意,我接着上回的话。”
唐兴泽在皇宫当花匠,因着园子打理得好,时不时有打赏,被允许留住在宫里。他妻子早逝,儿子留下子嗣后便在外经商不常回来。又一年,宫里两位妃子同时临产,一个诞下龙子,一个却是死胎。
一个母凭子贵,一个被打入冷宫,视为污秽之物。
同一,唐兴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听到婴儿的哭啼声,起了同情心便将她带回去,托儿媳暂为照看。儿子见孩子挺健康的,同意留下,这孩子被被带回唐家抚养长大。
唐兴泽在宫里见到婴儿的事,不知怎么传开,他被带进后宫问话,隔日便平安归来。只是他的状态不怎么好,是不是恍惚地看着角落里,露出惊恐的表情。
几年的光景,婴儿长大些,他教孩子读书认字,摆弄花草。不想始终有人监视着唐家,宫里的人晓得孩子的长相,当即动了杀念。先是捅出龙子的血与皇帝不相容,再将唐兴泽拉上台,诬蔑他当初受人指使偷换龙子。家中所有饶性命被捏着,他自然不敢不顶罪。
妃子平安无事,反倒更受皇帝怜惜,唐家却是最后一个长辈惨死,被迫远离都城,还被人在镇子上追杀。
话毕,唐旭看着桌上的书沉默良久,她低笑一声:“我就是那个被捡走的婴儿,虽不知自己的生母,但父亲确实是当今都城里的那位。阿爹……唐老爷早就知晓事情是因我而起,却还是挺照顾我的,是我亏欠他们。”
顾明夷抿着唇,看向她的肩膀,他偷偷瞧见过,除去箭伤,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即便虽年岁增长而淡化,但还看得出来当年擅多重。唐老爷,那是她被人砍晒在家门口,可他其实不相信这话。
他问道:“你肩膀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唐旭沉吟会:“很久之前的事了,好像是被人抱着后面有人一刀砍上来,可疼了,那时我吓得都发不出声音。后来被撕开衣服,才哇哇大哭起来。”
顾明夷忽然喉咙里一哽,不出话,他缓了会,哑声道:“还会疼么?”
“早就不疼了。”她一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上,“顾明夷,你是在同情我么?”
——
午夜梦醒,顾明夷手背贴上额头,不出所料感受到一层薄汗,他呆呆地望着帐顶。在唐旭死后,他时常梦见她撑在桌上问他,你是在同情我么。
同情么,或许更多的是心疼,她总是忍着,看着什么都不在意。
从她到都城,不过八九个月便是翻地覆。
他从她那儿得到线索之后,很少去找她,倒是她时不时跑去书房找他,有时是糕点吃食,有时是香囊衣裳,她闲下来便在他的书房里看书,也不多打扰他,倒是他偶尔偷看几眼,想看看她什么时候离开。
在陆芷来找他时,她自觉地在自己屋里刺绣。那时他只顾着高兴陆芷来找他,却没想到被扯进案子里的那位妃子也姓陆,是陆芷的表姑,案子也有陆家掺一脚。又或是他明白,却有意忽略。
绣娘大会上,唐旭位居榜首,进宫得嘉赏。她做马车回来,告诉他若是运气好,案子很快会有结果。他不知何故,心头猛地一跳,追问之下才晓得,进宫后有人她和在冷宫死去的那位妃子有点像。
半个月,宫里派人接她进宫,滴血认亲昭告下,一切快得不可思议。顾明夷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姑娘已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
有她作证,又在那位妃子的住处找到证据,和当年唐兴泽在密室里受罚留下的信物,很快妃子倒台,陆家牵扯其中,被削去官职没收家产,陆家人被关进牢中听候发落。
顾明夷急着去救陆芷,偏生唐旭时不时召他进宫,是叙旧,也只是坐着喝茶吃糕点。她偶尔提起几句,他却不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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