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俯仰回眸皆身鉴(1/2)
原来是喜庆班的班主,来接蒋玉菡两个,东家的两个小姑娘也吵着要来玩。
一行人进得庄子,那两个小姑娘还在不时偷偷打量。
庄子南边有个戏台,看起来古旧,两边柱子已经斑驳掉漆,上面书着对联:乾坤一台戏,请君更看戏中戏;俯仰皆身鉴,对影莫言身外身。
早有许多庄子里的农民、长短工围在台下。
濯清和蒋玉菡对了对戏,今天他们两决定压轴演新戏越剧十八相送。
这是之前濯清就教过蒋玉菡的,虽然名义上濯清是蒋玉菡师兄,其实濯清为了低调,不肯做蒋玉菡师傅,说这叫代师传艺,做了蒋玉菡的师兄。蒋玉菡对这个师兄,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他排的都是蒋玉菡教的小丫头们,唱的老折子戏。在戏班里,濯清的艺名就是故去好友的名字柳湘莲。
等到他们两上场,连班子里的小丫头都挤在帷幔后面看。
蒋玉菡: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柳湘莲:弟兄二人出门来
门前喜鹊成双对
从来喜鹊报喜讯
恭喜贤弟一路平安把家归
蒋玉菡:清清荷叶清水塘
鸳鸯成对又成双
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
梁兄愿不愿配鸳鸯
柳湘莲:配鸳鸯~~~配鸳鸯
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
两人唱的是越剧,下面人未必全能听懂,但那唱腔和身姿却是美的。而且没看过的就是新奇,所以喝彩声不断。
尤家大姑娘尤氏,是宁国府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的续弦。尤老娘是尤氏的继母。尤家二姑娘、三姑娘是尤老娘带来的拖油**,原来死去丈夫的孩子。
也就是早上,去接柳湘莲二人的两个小姑娘,人称尤二姐、尤三姐。
尤老娘作寿,请来喜庆班唱大戏。
尤氏看到新戏,心里高兴,平日里在宁国府,那是小心应对,生怕贾珍呵斥。
今日终于鸟出樊笼,看到柳湘莲和蒋玉菡都是俊俏后生,便把班主叫来。
尤氏问道:“那唱花旦的叫什么?那小生又叫什么?”
那班主说道:“花旦叫琪官,本名叫蒋玉菡。小生叫柳湘莲,他不是我们班里的,来串戏玩玩的。”
尤氏笑道:“原来这就是琪官,早听说过大名。那小生又怎么会来串戏?我瞧他生的好,唱的也好。”
班主笑道:“要说他,原是世家子弟,他父母双亡,父亲原是翰林院侍读。他读书不成,性情豪爽,酷好耍枪舞剑,骑马吃酒,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因长相俊美,又喜爱串戏,尤擅长生旦风月戏文,常常被人误当成喜庆班的。”
尤氏更好奇了,身后两个妹妹也是竖着耳朵在听。
尤氏笑道:“天下还有这样的人,好好的世家子弟不当,跑来唱戏。”
班主还以为尤氏不相信他的话,赶紧说道:“大奶奶,你别不信啊。这台上唱的《十八相送》,就是柳相公编的。他柳家也是大户人家,他姑父可是大同守备,若不是他师弟琪官邀他来,他怎么会到渭邑渡口来。”
尤氏犹豫道:“那班主能让他一会来见见吗?人家辛苦大老远来唱戏,我也略表点心意不是。”
班主这才笑道:“那我一会帮您请他过来,他素是个冷面的,一般人不入他眼,人称冷面二郎。不过大奶奶这么标致的人物,他不会不来的,我也有一年多没见他了。。。”
尤三姐这时插话了:“怎么会?我刚才和姐姐去接他,他还对我和姐姐笑的呢。”
其他人都笑了,班主笑道:“定是他见两位姑娘生的好看,心中仰慕才笑的。”
尤三姐顿时脸色绯红,不过并不扭捏,还站尤氏身后没被羞走。
班主去请濯清、蒋玉菡过来。
濯清看那尤氏,看起来三十不到的年纪。穿着银色对襟绸缎襦裙,领口袖口绣着金色图案,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上簪的金凤钗。
一对柳叶眉,小巧鼻子,薄薄的嘴唇,显得端庄贤淑。但眉眼间有股淡淡的哀愁,眼睛里似有心事。虽没有两个妹妹俊俏,但别有一番成熟的味道,风韵犹存。
尤氏拿了银子给两人,另外送了个玉坠给濯清。
给他玉坠的时候,尤氏乘人不注意偷偷挠了下濯清的手心。尤氏又有点害羞又有点害怕,所以脸上荡起了微微的红晕。
濯清既没有声张,也没有在意,好像没发生啥事一样。
尤氏又有点欣慰又有点羞恼。
尤二姐只是拿眼睛瞟濯清,一会就偷偷地看一眼。
尤三姐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问濯清道:“你唱的戏文啥意思,我都听不懂,不过挺好听的。”
濯清解释道:“唱的是两人同窗三载,小生送女扮男装的花旦回家,相送十八里,依依不舍之情。”
尤三姐恍然道:“难怪花旦拉着小生拜堂呢,你是不是嫌弃花旦长的不好看啊?我可好看?”
濯清有点哭笑不得道:“姑娘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自然是美的。”
尤三姐高兴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濯清笑道:“你认识我家吗?你长大了何处寻我?”
尤三姐说道:“你告诉我不就是了。我长大了就去找你。”
濯清拿出演戏的道具扇子,拿毛笔沾墨在上面写道: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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