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伴青灯(8)(1/1)
(8)
在这个时代,有一种比死士更为恐怖的存在。
它们没有体温,却拥有呼吸,不能言语,不听指令,只负责不让自己的主子被人杀死,哪怕自己再“死”一次,也会纠缠敌方致死才善罢甘休,而它的主人只需牺牲自己的一点血,它便会再次重生,并且更为忠诚善战。
这就是阴奴,来自阴间的奴仆。
沅之淮抓住阿叙愣神的瞬间,拨开颈上的冷剑,一手控在玄娘的手腕,硬生生把那只拿鞭的手折断。
缠在阿叙腰间的长鞭如同玄娘的手,无力垂下。
阿叙回过神,盯着沅之淮肃冷的脸,笑得讽刺:“这算是我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她对你如此衷心,你也能两眼不眨,毫不犹豫地毁掉她的手。即便她是喜欢你的,你也能为了其他人伤害她——”阿叙仰头,让差点流下来的眼泪重新回到眼眶。
“沅之淮,她多像我啊,是否当时我在你心中就和玄娘没什么两样,让我猜猜,是棋子?还是傀儡?附属品?”
阿叙笑得疯狂,已然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悔恨更甚一筹。
“阿叙。”每当沅之淮去掉“小”字时,就证明他动怒了。
好像每个人都会这样,一生气,就会唤那个人的本名,用这样幼稚的方法来告诉对方——我生气了。
“把你脑袋里的所有乱东西都扔掉。”命令的口吻让阿叙不禁冷哼。
“凭什么?沅之淮,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对你唯命是从的小女孩?”不知不觉,雨已停歇,只留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
阿叙的声音被无限扩大。
“当初我说我喜欢你,你说‘阿叙,把我从你心里除掉,我不适合你’。看,时隔这么久,你说话的语气还真是没怎么变过呵。”
“我早劝过你。”一提到往事,两人的态度都不是很好。
对应的话如鲠在喉,阿叙这次是真的累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她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不然她不会和她的仇人相处一室,并且还说了那么多话,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在中途差点哭了。
她搞不清自己在干什么,也没精力去思考了。
她又一次下了逐客令:“走。”没用“滚”字完全是彰显自己良好的素质。
沅之淮没动,玉竹杯被他捏出了缝,茶水从他指尖滚落下来,打湿衣裳。
阿叙的好脾气被磨光,再也不去管他走不走,踩着玄虚的步子走到床榻前,褪了鞋子,合衣入睡。
不见,不听,不念。
在一遍遍的自我催眠中,阿叙顶着沅之淮似火的目光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天色大亮,沅之淮不知道是什么离开的,只留下一地的粉末。
——
我妈生气时就会叫我本名……画面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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