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伺隙蹈瑕(1/2)
隔日晌午,相州城中袁阁老府。
袁阁老依旧称病闭门不出,唯有袁小公子出面招待庾遥和温苍。
再次见面,庾遥见袁之望形容枯槁、眼周乌黑,不复昨日的意气风发,心知他必是昨日听闻公孙大娘之事后一夜未眠。
袁之望屏退左右,说道:“驸马爷与温公子再次驾临,不知有何要事?家父病重难以起身相迎,实在是抱歉。”
庾遥道:“袁阁老既然身子不爽利,那自然是要好好歇着的了。我们去而复返只是想再次求见袁小公子。”
袁之望道:“驸马爷若有吩咐,莫敢不从。”
庾遥道:“吩咐不敢当,实是请求。”
袁之望道:“驸马爷请讲。”
庾遥道:“那日许大人在公堂审问公孙大娘,邢捕快请来了金铺掌柜徐二,徐二一口咬定公孙大娘谋杀亲夫并指证她曾与一儒生打扮的人过从甚密,还亲口承认那儒生是她夫君。这事便是定案的关键。如果有人能够出面将当晚与公孙大娘相见之事认下来,那公孙长满便仍是不曾回来,又何来杀夫之说?”
袁之望眼神闪烁不已,犹疑地道:“难道公孙大娘与你们说了那人是谁?”
庾遥道:“公孙大娘什么都没有说。”
袁之望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怕是不太好找。”
庾遥身子微微前倾,逼近袁之望,说道:“难道袁小公子竟然一点都不知其中内情?”
袁之望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说道:“我?我又能知道什么?”
庾遥道:“袁小公子,我虽不知你究竟在怕些什么,可是也能猜到**分。可是人生在世,求的就是俯仰无愧,若有人因自己的懦弱退缩而死,那这后半辈子一时三刻想起来,那日子怕是会不大好过。”
袁之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温苍想要开口再劝说两句却被庾遥使了眼色拦住。
便在这时,后堂突然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一名年轻少妇搀扶着一位病弱的老人家缓缓地走了进来。
“老朽是不中用的了,迟了来迎接贵客。”
来者正是袁阁老和小公子的结发妻子袁家少夫人。
庾遥与温苍连忙起身施礼。
庾遥道:“晚辈见过阁老大人。”
袁阁老老态龙钟,面目阴郁,并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模样,一点笑容都没有。
袁之望也起身道:“父亲,您怎么起身了?”
袁阁老并不答他的话,只是对庾遥道:“庾驸马如今身份尊贵了,老朽一介布衣,见到驸马爷,原该行礼的。”
庾遥道:“阁老大人折煞晚辈了,您快请坐。”
少夫人扶着袁阁老缓缓地入了座,然后站在一边。
袁之望凑近她,低声道:“你怎么能让父亲起身呢?你这是要干什么?”
少夫人也并不答话。
袁阁老混浊浑沌的眼球左右转了转,说道:“这位面生的公子是?”
温苍上前一步道:“晚辈温苍拜见阁老大人。”
袁阁老道:“可是玲珑山温氏后人?”
温苍道:“阁老大人睿智,晚辈正是。”
袁阁老道:“江山代有人才出,看着你们这些后起之秀才发觉自己真的是老了。”
袁之望道:“父亲老当益壮,志在千里。”
袁阁老抬起苍老憔悴的眼皮,看了袁之望一眼,复又收回目光,看向庾遥道:“我为了江山社稷耗费了大半辈子,如今几个儿子、女婿也都在继续为朝廷效力。我们袁家可是世代忠良啊!”
庾遥道:“何止,简直是功勋卓著,彪炳千秋。”
袁阁老道:“庾驸马,你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老朽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不出多久便要去见袁家列祖列宗,若是袁家出了什么事,成为了世人的笑柄,老朽真的是死不瞑目啊!这你能明白,能体谅吗?”
庾遥道:“晚辈明白。可是此事事关一条无辜的人命。这百年清誉与一条人命孰轻孰重,晚辈也不好裁夺。”
“哼,清白?”站在一旁的少夫人突然开口了。“若是真的清白,自然可以自证,又何必劳师动众呢?”
庾遥道:“听少夫人说话的意思像是知道些什么。”
少夫人道:“如今也没有旁人,咱们不如索性将话说开了。驸马爷,您今日到访,不外乎便是想让我家官人去给那个厨娘作伪证好救下她的命。可是春日宴的熟客那么多,城中觊觎美色之人也不少,何必要来毁掉我袁家的声誉呢?”
庾遥道:“少夫人此话便是颠倒黑白了。伪证?这从何说起。”
少夫人道:“不是伪证是什么?我家官人品行端正,与我一道侍父,至诚至孝,绝少出门,便是偶尔出门,也是一大堆的小厮、长随跟着的,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会与一寡妇深夜私会于后巷。更何况,我是他的枕边人,我最是清楚他日日都陪伴在我身边。”
庾遥道:“少夫人说得不错,袁小公子是否便是与公孙大娘私会于后巷之人,我实在是不敢妄言。可是有一人定然清楚,那就是曾经亲眼目睹那人的金铺掌柜徐二。言语过多纠缠也是无益,不如上公堂请徐二来认一认!”
袁阁老咳得更剧烈了,他伸着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庾遥道:“你,你,你是执意要毁掉我儿子,毁掉我们袁家?”
庾遥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说道:“阁老大人您劳碌半生不假,子孙继续效忠朝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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