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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淡江中学,进了寻根图。沈静点了一杯卡布其诺,魏元朗点美式咖啡。
因为是假目,咖啡馆里更显幽静,阳光在窗格上优雅地跳舞,窗台上的仙人掌努力伸展尖刺,期盼能抓到那美丽的光。
沈静探出手指,轻轻触了一下那小小的尖刺。
“我满喜欢霆禹的。”饮一口黑咖啡后,魏元朗不疾不徐地扬声。
沈静没答腔,继续逗弄着仙人掌。
“虽然我对他认识不深,也没见过几次面,但你知道,我们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或许要天天腻在一起才能成为手帕交,男人只要几杯酒就知道对方能不能做知己了。”
沈静微弯唇。“所以说,你们是酒肉朋友?”
“我不喜欢喝酒,不过若是陪霆禹喝的话,我愿意。”魏元朗怡然地说,不介意沈静的调侃。
“你这么看重他?”
“他够真。”魏元朗微笑。“至少在我面前,我感觉不到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
沈静收回戏玩的手指,捧起咖啡杯,啜饮一口。“如果霆禹在你面前很真,那也是因为你这人天生就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她凝睇他,秋水剪成的瞳神温柔而清澄。“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好像只要碰到你就自动投降了。”
“那你怎么不投降?”
“我?”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难猜的一个,我实在很难弄懂你在想什么。”魏元朗半真半假地叹息。
沈静只是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你知道霆禹在美国,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他忽然问。
她耸耸肩。“我有必要知道吗?”
“他日以继夜,不停地工作。”
“可想而知。”她嘲讽地弯唇。
“他很少休息,应该说,他没办法休息。”
“因为太急着想要功成名就了吗?”声嗓长出刺,如同窗台上的仙人掌。
“因为失眠。”
“失眠?”
“谭昱告诉我,霆禹有严重的失眠困扰,最近这两年甚至严重到必须去看心理医生。”
“霆禹看……心理医生?”沈静怔然,方才还茂密长在嗓音里的刺,此刻已全然缩回。
“谭昱猜想,是因为你。”
“因为我?”心跳,忽然奔腾起来,一下下擂击着胸口。
魏元朗注视她,似乎也察觉她有些微动摇,湛眸闪过一抹深思。“你或许已经从七年前的打击中走出来了,但霆禹还陷在那里。”
“你是说,他到现在还觉得对不起我?”
“你不会猜不出,他为什么回台湾找你吧?”
“他想得到我的原谅?”
“我想也是。”他点头。
她片刻失神,恍惚地咀嚼着他话中涵义,良久,才摇摇头。“他其实不必自责的,我并不怪他。我跟他说过了,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他不必觉得对不起我。”
“或许就因为你看开了,所以他更难看开。”魏元朗意味深长。
“为什么?”
“因为他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他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深夜。
沈静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吃完饭,开车先送她回饭店,然后穿过市区,往淡水方向。
一路上,她先是试着听新买的摇滚乐cd,却觉得那一声声的鼓音敲得她有些心浮气躁,转到广播频道,又觉得主持人跟来宾对话的嗓音尖锐得可怕。
她趁红灯停车时转换频道,却找不到一个令她感兴趣的广播节目,脑海里,耳畔边,来回响着的,总是几天前魏元朗与她的谈话。
霆禹真可怜。
至今她仍能清楚地回忆起,魏元朗说这句话时,脸上那奇特难解的表情。
“他可怜?”沈静喃喃自问,片刻,像是否决自己根本不该有这种想法似的,蹙眉摇头。“怎么可能?”
他现在功成名就了,要什么有什么,财富、名声、地位、女人,所有男人最想要的、最渴望得到的,都簇拥在他身边。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哪里可怜了?
因为他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需要他补偿,她现在过得很好,若是他能够不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不再扰乱她如古并不波的心,她会更感谢他。
就因为你看开了,所以他更难看开。
难道他真的希望她还是从前那个一心一意只求他爱怜的女孩吗?如果她这几年过得很悲惨,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他是不是会比较开心?
他有失眠的困扰,甚至严重到必须看心理医生。
“我管他失不失眠。”她懊恼地自言自语。只要他别惹得她也跟着失眠就好。
问题是,这些天,她确实有些睡不安稳,今晨至安亲班时,连安安也发现她眼下有黑影,担忧她精神不济。
都怪魏元朗,若不是他多嘴说了些无聊话,她不会如此不安。
沈静蹙眉,方向盘打了个弯,车子稳稳地滑上中山北路时,她忽然瞥见街角有个熟悉的人影。
她心跳一停。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觉得那人似乎是……孟霆禹?
她不知不觉松了油门,缓下车速,眼角余光追逐着那修长的身影。他穿着西装,领带微松,手上提着公事包,在人行道上踽踽独行。
他刚跟客户谈完公事吗?
她注视着他,眼看一辆辆鲜黄|色的计程车经过他身边时,都慢下来期待他光顾生意,但他却看也不看,自顾自地走着。
不会吧?他不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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