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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般难受!”周平被薛良玉的模样惹得笑了起来:“看你这样子,还想去征燕!”“一上阵我浑身上下就热乎乎的,一点也不怕冷了!”薛良玉不服气的说,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发言,他挥舞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那天我冲了四五个来回,要不是运气差,那贼首陈安田的首级哪里轮得到别人!”
“好好,下次就让你打头阵!”周平笑着拍了拍薛良玉的厚实的肩膀,这个刚满十九的青年魁梧的身体里仿佛充满了精力,随时都寻找着喷发出来的机会。
随着一阵尖锐的金属和硬木的摩擦声,瓮城内侧城门缓缓的推开了。一队官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城里已经是一片死寂,一千多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瓮城里狭小的空间里,尤其是通往城外的城门洞处,尸体更是堆得层层叠叠。墙壁和城门上到处都是血色的掌印,那是企图赤手破开城门或者登上城墙逃生的摩尼教徒留下的痕迹,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不难想象不久前数百人在这里挣扎求生的惨状。
“啧啧!”一个老兵发出惊叹声,本能的避开地上的尸体,像他们这种南方的禁军。已经有数十年未见干戈了,更不要说这种凄惨景象。
“别缩手缩脚的,快把尸体给搬开,好让车子进来搬出去!”后面的队头骂道。
“好咧!”那老兵被上官吼了一声,才忙着用枪矛拨开地上的尸体,让出一条路来。后面的推着鸡公车的民夫进来,将尸体上的箭矢拔下来,然后将地上的尸体搬上车。
“哎,这是何苦呢!啥不好信,一定要信啥子摩尼教,这下连身家性命都没有了!”那个老兵看着地上的尸体,感叹道。
钟哲安将自己的右手塞进口中。这样他才不会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吼叫起来。就在不到半个时辰前,地上的这些尸体都是活蹦乱跳,会呼吸会说话的同伴,可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而那些侩子手现在择像收拾一堆柴火一样把他们搬到鸡公车上。这时,钟哲安突然感觉到一股温咸的液体流入自己的口腔,原来是他下意识里用力将自己的右手咬破了,但不知为何,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疼。
民夫们的脚步向这边过来了,钟哲安闭上双眼,绷紧肌肉。竭力让自己的身体感觉起来像是尸体一样,终于两个民夫用铁钩将他的尸体勾了起来,然后弄上了鸡公车。半响之后,钟哲安随着两具尸体出了城门,摔进一个土沟中。随即他推开身上的尸体。用尽可能最快的速度爬出土沟,在那个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的民夫发出声音前扑了上去。将对方扑倒在地,狠狠的一口咬住了喉咙。
“救,救命!”
钟哲安感觉到身体下面巨大的反抗力量,而自己的力气正在飞快的流逝,突然,随着一股温咸的液体涌入他的口腔,身下的反抗力道减弱了。半响之后,钟哲安从尸体上爬了起来,搜索了一下尸体身上的干粮,吞咽了去,转身向远处逃去。
当方七肥率领的农民军主力抵达秀州城下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显然这个新的敌人吸取了前一位失败者的教训,他并没有急着逼近秀州城,而是让手下的士兵挖掘壕沟修筑土垒,作为接下来进攻秀州城的依托。当周平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知道这一仗不会再赢得那么容易了。
“监押,摩尼贼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末将愿为踏白使前往硬探!”薛良玉大声道。
周平皱了皱眉头,没有立即回答,所谓“踏白”乃是我国唐宋时期对侦察兵的一种称呼,而踏白使便是指挥侦察兵的军官,其任务一般是搜索寻路、探明敌情。宋时军队的序列中,最前面的便是踏白军,后面的才是摧锋、策先锋、游奕等部,一般来说踏白使都是选用精悍勇猛,智勇双全的将佐,而硬探便是武装侦察的意思。薛良玉第一个跳出来请战,怕的就是这次首功又被别人抢走了。
“末将也愿为踏白使!”
“末将也愿往!”
李成、杨再兴等人也纷纷出列请战,这时周平做了个示意起退下的手势道:“你们都退下休息吧,这次我不准备派人硬探了!”
“监押——”薛良玉正要继续说,周平站起身来:沉声道:“我们南下能够守住秀州城就是全功,我将你们带来江南,希望能够把你们一个不少的带回去!”说到这里,他转身向帐外走去。
苏州,知州内衙一片肃静。这里原本是一座名园,后来为官府占用,这任知州在上面也颇花了几分心力,更是整治得花团锦簇,平日里文人仕女穿行其间,也颇有几分风致。只是此时园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满是身披铁甲,身材高大的胜捷军军士,满是肃杀,将园中原有的那股子富丽安居之气冲的荡然无存。
“太尉!秀州那边传来报捷文书,王统军领军击破贼军先锋数万,斩首四千余级,其中大小头目百余人,甲杖山积!只是——”王禀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下上首那人的神色,只见那人已近耳顺之年,体形魁梧,脸色黝黑,颔下生的数十茎短须,双眼微闭正斜倚在胡床之上,脸上无喜无怒,看不出什么神色来,正是领枢密使,兼任江淮荆浙宣抚制置使的大宦官童贯。
“只是什么?”
“只是方腊遣大将方七肥领十万大军复置,众寡悬殊,情况十万火急,还请太尉速遣大军救援,救满城百姓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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