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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着。面部的血污洗净了,耳朵和头皮已经缝合。一条橡皮膏贴在被打破的鼻子上,从嘶嘶发响的张着的嘴里,可以看见两个门牙被打断了,只留下半截牙根。脸上其他部位也青肿得很厉害。
在浓密的黑汗毛下面,胸膛、肩膀、肚皮等处都隐约地看到有青紫色的肿块,显然是拳头、靴子和皮包棍棒踢打的结果。右手腕包扎着绷带和橡皮膏。
医生检查完毕,直起身来,把听诊器放回皮包里。他回转身向身后的人点了点头,这个人就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他们两人走了出去。门又关上了,管监狱的人还插上两道粗大的钢门闩。
“真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打他的,难道是从一辆特别快车上扔下来的?”医生一边走过通道一边问。
“用了六个人才制服了他。”罗兰上校说。
“哈,他们干得可真够厉害的,差不多快把他搞死了。要不是他壮得像头公牛,那他简直完了。”
“只好这样啊。”上校回答,“他毁了我的三个人。”
“这一场打斗一定是够凶的。”
“确实如此。那么伤势究竟怎么样呢?”
“用外行人的话说:可能右腕骨折——我还没有用x光检查,左耳、头皮撕裂,鼻子被打碎。伤口和青肿多处,很多地方划破以及青肿,有些内出血,这可能恶化而致命,也可能自己慢慢会好起来。他的身体实在结实,我所忧虑的是头部,脑震荡是肯定的,是轻微的或者是严重的就不好说了。看不出来头盖骨受伤,虽然……这并不是你们的人无能,因为他的头盖骨硬得像块石头。不过你们如果不让他静养些时日,那么脑震荡将会恶化。”
“我们需要问他几个问题。”罗兰上校看着夹在手指上点燃着的雪茄说。两人从地下室走上阶梯,到了监狱诊疗所的门口,都停了下来。医生看着行动分局的头头,觉得有点讨厌。
“我知道这是监狱,”医生轻轻地说,“这是对付危害国家安全的人的地方,但我仍然是监狱的医生。在这个监狱里,凡是关系到人们健康的问题,都是我应该管的事。从这儿往回走过去,走廊那边——”他望着后面他们刚来的方向——“是你们的领域。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在那儿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我的事。我也不必再说什么。但是我要说明:如果在那个人没有复原以前,你们要用你们的方法开始‘审问’,那么他就会死的,或者会成为一个神经错乱的疯子。”
上校听着医生提出的忠告,无动于衷。
“要多久才能复原?”他问。
医生耸耸肩说:“很难说,可能明天就清醒,也许要过几天,即使他醒过来,还不宜于审问——这是从医疗方面的角度说的。如果脑震荡很轻微,那也至少两个星期才能审问。”
“可以用一些特殊的药品吧?”上校轻轻地说。
“药是有的,但是我不想开药方。你可能拿得到这种药品,但决不会是从我这里得到的。不管怎么说,他即使能对你说什么,也是毫无用处的。他可能说的是胡话,也可能清醒不过来。如果能清醒过来的话,也只能让他自己恢复。现在用药品只会使他变成白痴,对你和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他可能还要一个星期才能睁开眼睛,你最好还是等着吧。”
他说完转身回诊所去了。
但是医生估计错了。三天以后,科瓦尔斯基的眼睛睁开来了。
那是8月10日,这是第一次对他的审问,也是对他惟一的一次审问。
豺狼从布鲁塞尔回来后,花了三天时间,为他即将到法国执行任务作最后的准备和安排。
他把亚历山大·詹姆士·昆丁·杜根新的驾驶执照放在口袋里,出门到汽车协会总部,以同样的名字申请了一张国际驾驶执照。
他从专卖旅行用品的旧货店里,买了一整套皮的衣箱。其中之一他准备装进去的东西,是为了可以假扮成丹麦哥本哈根的詹森牧师。在整理行装以前,他先把从哥本哈根买来的三件衬衫上有丹麦制的标记拆下来,换在从伦敦买来的牧师衬衫,硬领,以及黑色的牧师服装上。除了这些衣服外,还有鞋子。袜子、内衣以及深灰色的轻质上衣,以便某二天可以化装成为詹森牧师。在同一个衣箱里,又把扮成美国大学生马蒂·舒尔勃格的衣服、运动鞋、袜子、裤子、汗衫还有一件风衣放了进去。
撕开衣箱的里层,就在衣箱硬盖的两层皮革之间,塞进了两张外国人的护照。他可能有一天会扮成这两个外国人。在已经装满衣服的衣箱内,最后放进去的东西是丹麦版的关于法国天主教堂的书,还有两副眼镜,一副化装丹麦人、另一副则是化装美国人时用的。他把两套不同颜色的隐形眼镜仔细地用薄纸包好,还有准备染发用的东西。
第二只衣箱里放进他在巴黎旧货市场买的法国设计和制造的鞋子、袜子、衬衫和裤子,还有长过膝盖的旧大衣和黑色便帽。在衣箱的夹层里,他塞进法国中年人安德烈·马丁的假证件。这只皮箱里还有部分空位置,他不久还要装进一套细的钢管,里面有一支刺客用的步枪和弹药。
第三只衣箱稍微小些,装进亚历山大·詹姆士·昆丁·杜根用的东西,其中有鞋子、袜子、内衣、衬衫、领带、手帕以及三件精制的上衣。在这个皮箱的夹层内,有几叠票面为10英镑的钞票,总数是1000英镑。那是他从布鲁塞尔回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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