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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一起追随程侍郎勤王的。北虏溃败、王师告捷时,他思家心切,不合单骑先回京城,他父亲贝推官不信他投军勤王,当他私逃治游、还信口雌黄,于是将他绑起来行家法!他家僮急放信鸽告诉臣,他一丝两气、都快死了!臣请求皇上快些去告诉他们,贝河真的没撒谎,请快些放了他!”我倒吸一口冷气。季禳微微向我回了下头,我知道他的意思,快速低声道:“是有这么个人。快让他爹放了他吧!”
季禳“唔”一声,对方铮道:“你可知闯驾是什么罪名?”
什么意思?我在后头赶紧的踢一脚季禳的衣襟。他不理我!
方铮叩:“臣任凭处置,单求救救贝河!”
我又踢了一脚,这次更重一点。
季禳不为所动,沉声道:“贝河之事,朕自会处置,你且去领罪。”
“皇上……臣领罪!”方铮不再说什么,低头退下。季禳这才对旁边太监道:“跟贝推官说,他儿子是来勤王的。叫京尹加以嘉勉――唔,程侍郎带的所有世家子弟,都加以嘉勉。”
太监领命去了。季禳回头看我:“你不放心朕?”
是,那一刻情急时,我居然担心他会对方铮怒、并且不救贝河。我怎么会这么想他?我惭愧的低下头:“臣错了。”
“朕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称臣。”他衣襟擦着我的衣襟,柔声道。
“啊……那我不称臣?你呢?你也不称朕吗?”我笑。我还真不喜欢他称朕呢!
“好。”他点头,“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就是你和我。”
这句话落在耳中,好像比想像中的还要温暖。我的耳根烫,找个话题岔开去:“到京城还要多久?”
“一日的行程。回去后你愿意住在哪里?荣苑山庄如何?”
我手一僵:荣苑。他曾说:“昭,在荣苑看桃花的时候……我们还能回去那时候吗?”可我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她”。
“是,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了。别担心。”他误会了我的意思,急着安慰我,“我们会有新的回忆。”
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掌。要告诉他真相吗?他会接受吗、会相信吗?不不,那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决定不再受任何良心的烦扰,尽量享受手中的幸福。程昭然已经死了,是她自己要死的;我进入她的身体,就像投了次胎,她留下的任何不幸,都已经由我承受,她留下来的任何幸福,也合该由我享受。
“听你安排吧。”我道,语气也许有点心虚,但是不要紧,我知道我们会快乐。
只要够快乐,那由我承担一点点心虚,又有什么大不了。
下章:快乐
第六十章 快乐
荣苑很美,我说真心话。虽然这个季节已经看不见桃花。但满眼的绿意,依然沁人心脾。不知道所谓的“庄园”有多大,屋子旁边,我看不到墙。
墙是必定存在的,再精心、藏的再远,也一定会有。但是既然藏起来,人家不要我看,那我就装着看不见。我只是笑,讨酒来喝,只要一点点,脑袋就晕了、世界更加可爱、笑容也便更加真诚。我想我真的会爱上酒的。
“来,”季禳牵我的手,“随我来。”
我不问他去哪里。脚下的地软得像有弹性,但也许是我自己的脚步踉跄。踉跄又怎么样呢?我咯咯咯的笑,像疯了。快乐根本是这么疯的一件事。我决定要快乐。
他将我一直领进一个房间,好像没有窗子,光线很暗。
“这是什么?宝库?”我认出了珍珠,还有玉如意,“呵这是你的宝库!这个房间塞满了吗?好像还不够大,你有没有一间连一间、像连环画一样一间间翻下去的大宝库?”
他只是微笑:“喜欢什么就说。要是没特别喜欢的,我们去下一间。”
“喜欢什么都可以做吗?”
“可以。”
我拉出那个装珍珠的大箱子,把珍珠捧出来,一捧捧全放在地上:“你看你看,真的可以铺满地板?季,你真的很有钱?你知不知道?”我踢掉鞋子,将手伸给他,“我们来跳舞。”
“啊?”
“亲爱的殿下,我们来跳一支舞。”我拉起衣襟――咦,玉色百褶的裙摆,看起来好累赘的样子,难怪觉得磕磕绊绊呢!我为什么要穿这么麻烦的衣服!我动手解衣带。
“昭!”他按住我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他的声音这么响?我的头会被震痛也!我扶着头,向他比个“嘘”的手势:“跳舞!”
是,跳舞。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读过一篇小说,“不如跳舞”。里面的女孩子,是美丽的、轻俏的,没心没肺,像只美丽的水母在飘浮。而男孩子们是这样爱她,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美丽、没有负担。我多想做这样一只水母。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任何世界,我好像总要回到哪里去的,可是哪里也回不去。糟了!一只丢失了海洋的水母。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知道我酒量不好,一下下就容易醉的,所以我没有逞能。真的。我没有醉这是真的。如果醉了,我会很小心的闭紧嘴巴,不再说话。我是这么小心的人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日语中的“一直”是怎么音的?yidoki?yiziki?三个音节很郑重。yidoki。
我在说什么?不,我不会告诉你。让我们跳舞。
珍珠、红珊瑚、青玉,它们都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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