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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令观礼的贵族和平民发出阵阵激动的惊叫声。在近两层楼高的碎骨骷髅的巨大阴影下,即便是最大胆的市井暴徒都变得哑然失色。而那些成批成批的,晒干了的,依旧呲牙咧嘴的食尸鬼干尸,则足以让尚未成年的孩子们在今后一个月内都吓得做噩梦尿床了。凯旋是一场战役的终结。然而,却又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的开始。
事实上,当日的风光只是表面上的粉饰。一万五千名阵亡的士兵,给他们的家庭带来沉重的精神伤害。算上父母的痛、伴侣爱人的痛、子女孩子的痛,一条生命的丧失就会带来五倍以上的悲伤。而这些以泪洗面的人,又会影响到整个社区、整个村庄对这场战争的观点。而这其中又有大半的阵亡者连可供亲人缅怀的骨灰坛都没有留下,当然会让已经情绪失控的家属感觉受到了不公的待遇。法律角度,没有尸骨就只能判定为失踪,涉及遗产、继承方面的事务就成了当地政府的麻烦;宗教角度,死于亡灵之手,躯体遗落在亡灵的土地上,意味着这个人业已成为亡灵的奴仆,今后将永生永世为亡灵之神西丝娅服务。无论哪一项,都不是将自己的子女送入帝国军队的家庭所愿意接受的。因此,好几处征兵所遭到愤怒民众的围堵,负责的官员被质问,甚而遭到殴打,这样的暴行也就很容易理解了。此外,还有约相同数量的退伍军人带着怵目惊心的伤口回到家乡。他们失去了部分或大部分肌体功能,有些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帝国的补偿政策又没能及时跟上,进而引发伤兵及其家属对未来的担忧。
帝国政府层面,数额巨大的军事开销早已掏空了大半的国库。现在面临数万战殁和伤残者的抚恤,委实有些吃不消了。一些无能的官员进而提出增加税负的建议,要求对商业贸易抽取重税,同时将加税面扩及以大笔现金财富放贷的货币交易行为。这种短视的、重农主义的施政建议,迎合了部分大土地所有者的心理,却得罪了商贾及食利为主的中等贵族阶层。因此该项政策尚在讨论阶段,就引发帝国社会内部的激烈反响。一些被视为加税对象的团体,很自然地将反对的矛头指向发动了战争的皇帝。他们抱怨说自己战前被发动起来援助军队,战后又要被逼着缴纳各类苛捐杂税,简直是被皇帝和帝国政府往死里面整。而因为帝国疆域安全而获得战争好处的,却只是那些拥有土地的大贵族。要加税,也该是这些与皇室关系密切的家族首先加。相对的,拥有土地的社会精英份子也面临大量劳力被吸纳入缺员严重的军队的问题,对维系基本的农业、种植业收支平衡忧心重重。帝国的政策走向,同样是这些人密切关注的对象。
度过有些阴冷的2月,在爱妃与儿女的关护下,努尔五世因旷日持久的战事而疲惫的身躯终于恢复了。这段时间里,温妮菲?索尔特王妃的住所成为他最常去的悠闲休憩之所。温妮菲亦是费尽心思地照料皇帝,最小的女儿瑞尔帕蒂·尼森哈顿终日盘桓在父母身边,令努尔五世尽享天伦之乐。不过到了3月2日,皇帝的舒坦日子终于到头了。朝野一片混乱,六摄政终于熬不住,来找皇帝收拾残局了。
今年已十五岁的瑞尔帕蒂正为父亲朗读一首诗歌。诗歌的内容是关于一位王子与他心爱的小鸟的,诗歌的最后小鸟化作人形,与王子在浪漫的月光下共舞。努尔五世听着女儿稚嫩的念诵声,脸上带着自豪而满意的神情。
温妮菲王妃皱着眉走进屋来。努尔五世为女儿阖上书页,温存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才抬起头问:“怎么了?有什么人烦到你了?”
“是枸纳?乌代尔。他代表六摄政邀请陛下参加他们的内部商议会议。”温妮菲王妃带着怨气说:“嘉娜拉也真是的,还没我征询我的意见就把她表弟给带了进来。别说陛下恰好在我这里休息了,我还算这儿的女主人罢。”
努尔五世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也该是他们找上门的时节了。”
温妮菲很乖巧地坐到长沙发的另一头。“陛下你早就预料到六摄政的举动?”
“情理之中的事而已。”努尔五世微笑地将瑞尔帕蒂抱到自己的腿上。“我的生日,加上阿蔢达尼亚的远征,都动用了帝国不少的资源。要是我刚回来就向他们索要奖励和抚恤的费用,他们一定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现在嘛!底下的抱怨声变大了,政府里的官僚们又抓耳挠腮地乱出主意。六摄政的产业、关系涉及到帝国的方方面面,我可以躲起来不理政务,他们可就没那份清闲之心喽。”
温妮菲王妃恨恨道:“这样也好!让他们再急上几天,就知道不该坐看我们皇家的笑话了。”
“皇家的笑话。”努尔五世侧头问:“你是指图拉克以前那些荒唐事吗?”
温妮菲王妃警觉地回答:“图拉克王子近来的表现不错啊!维查耶娜妹妹想必很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相形之下,我的迦德拉就显得逊色多了。”
“你不会有些嫉妒了罢?”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不过无论母亲是谁,陛下的儿子还能差到哪儿去?既然向来懒散的图拉克都能在陛下的调教下变得如此出色,我对迦德拉就更有信心了。”
努尔五世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温妮菲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道:“皇后倒是因为图拉克而向我发了一番牢骚。”
努尔五世顾作随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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