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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传言沸沸扬扬。据说相府中不乏能人异士,连护卫都是皇帝拨下来的骁勇精壮,但那天神般的人一现身,旁观者只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惊叫声:“燕狂徒!”燕狂徒翩然翱翔时,秦桧尚在寒窗苦读,根本不知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手下倒有好些人认出了这个煞星,几乎肝胆俱裂,没有落荒而逃已算胆大的了。“穷凶”“极恶”“歹毒”“绝狠”四大高手围攻于他,被他三拳两脚,当场打死了两个。
秦桧死得不能再死,之后他的同伴从水中返回相助,强弓劲弩,羽箭激射,全被剑光卷了进去。燕狂徒哈哈大笑,身中数箭尚面不改色,临走时还豪言道:“杀人者乃楚人燕狂徒也,狗皇帝,你报仇时休要找错了人!”
两名剑客似乎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俊,女的美,这两人始终没有说话,身份不明。
京中的流言绘声绘色,发展到最后,简直变成了神话,例如这三人有大神通,可以呼风唤雨,宝剑一挥,空中就狂风大作,把箭吹了回去。权力帮传信的眼线只当这是无稽之谈,但李沉舟和柳随风知道,这些话不见得全是虚言。
柳随风低声道:“是她和……萧秋水。”
李沉舟道:“自然是萧秋水。”
柳五心中忽然无名火起——又是萧秋水!李沉舟对他另眼相看,赵师容和他传出私情传闻,此时连苏芒都选择与他同行。他还记得,那一日在剑庐见到萧秋水,此人的武功只能排到三四流,过了一年多,竟变成了值得他柳随风重视的人。
在这种场合,宋明珠一向大气都不敢出。李沉舟静静看着他仅存的兄弟,若无其事地笑道:“老五,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鱼肠剑在书案上熠熠生光,柳随风却觉得一阵悲哀,一阵茫然。这些日子里,他和李沉舟似乎回到了权力帮崛起之前的时候。无话不谈,无事不说,互相之间没有任何秘密,任何隐情,任何试探……
这本应是他希冀的关系,但是,谁能想到,背后他的感觉竟是如坐针毡?他们的话题,从来不包括赵师容。一个是她的夫婿,一个是她的义弟,李沉舟和柳随风却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表现得好像根本不认识赵师容一样。而赵师容本人,也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兄弟之间或者真的可以毫无隔阂,但肯定不会包括义弟暗恋嫂子,结义兄弟不行,亲兄弟更是不行。最为尴尬的是,总坛中的许多人都已知道他对赵师容那不可告人的心思。
权力帮三巨头,无一不是世间人杰,越聪明的人,忘起事来就越困难。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去想昔日对苏芒说过的一句话:“即使是亲生兄弟之间,嫌隙一旦出现,只可能愈演愈烈,再难弥合。”
那时他嘲笑她天真,这时轮到他自己,方知此事痛入心肺,实在不必拿来说笑。
世事浮沉,天意如刀,把他引领入绝境的人,是他一生最为崇敬的大哥;在绝境中不惜一切维护他的人,却是曾经被他当成猎物,以为缘分已尽的女子。他神志不清时难以自持,清醒后记忆尚在,只觉一生之中,少有这么令他懊悔的事。
很多年前,他曾后悔自己成名太晚,不能在李沉舟之前赢取赵姊的心。如今相同的悔意,竟也是从赵姊身上而起。
他对苏芒的性格了解得极为清楚。她既决定要走,就绝无可能回头,正如她决定不走的时候,墨最唐宋慕容世情加在一起,也换不来她半分犹豫。可他的头脑一直不受控制,忍不住要去想苏芒温言软语的安慰,想她最后毅然离去时的心情。
柳随风在面具下苦笑,李沉舟还在等他的回答。他永远不会欺瞒李沉舟,以前不会,以后仍然不会。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以一种很恭敬的口气道:“我想暂时离开总坛,外面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
李沉舟温言道:“好,你要小心燕狂徒。他夺走萧秋水的天下英雄令,一直潜伏不动,最近才又现身,必定会在江湖上掀起风浪。”
105第一百零五章
宋室南渡十年,百姓承平日久,心心念念想要北复中原的人自然不少,可更多的人不过是普通平民,安定下来之后,再也不想过那不堪回首的战乱日子。以临安府为例,虽不及故都汴梁的柔丽繁华,但也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对临安居民来说,只要不牵扯到他们,朝廷用不用兵,对谁用兵,都不太重要。
燕狂徒认为只要岳飞振臂一呼,百姓会自动送钱送人送粮,一口气打回北边去,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其实就连苏芒自己,都没想到能够这么轻易地得手。说“轻易”或许有些大言不惭,但三人都没缺胳膊少腿,平安返回,已是再理想不过的结局。
得手之后,他们心知皇帝必定震怒,不敢在临安府里耽搁,立即动身出京。燕狂徒坚决不肯认为这是“逃”,苏芒也不理他,该说逃字的时候绝不少说,横竖这幼稚的老头拿她没什么办法。然而出京还算顺利,路上却出了事。
燕狂徒身中五箭,起初觉得不过是皮肉之伤,没什么要紧。但狂奔时,伤口引动旧伤爆发,顿时内外交征,血脉逆走。这似铁打铜铸的人,竟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半身瘫痪。苏芒和萧秋水大骇,不得不停下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合力将他狂乱的内息导回正轨。
原来燕狂徒于武夷山一役中身受重伤,沉寂十五年,耗费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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