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2)
人的尴尬,有时候像极了一场突发性流行感冒,诱使它发病的原因不必是单一的受凉挨冻,可以是多到让你眼花缭乱的各类小麻烦。譬如,情感纷争引发的不顺意;又譬如,万般顺心的事业突然进入到一个不可预测性的分叉口;再譬如,平淡的人物关系突然蹿出一个错综复杂特定者,以及言语不合单方面或是双方互殴的肆意挑衅……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小事,都潜藏着促使一场灾难性尴尬爆发的洪荒之力。
就比如此刻,我的尴尬不在于情感跌宕起伏的凶猛,仅仅只是因为空间的狭小。这该死的电梯,不透风的密闭性差点没把我窒息过去。
“你来北京是旅游还是探亲?”
苏芯侧头那一眸浅笑,让我灵光一闪,顿是明白这个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会让我在初见时有了不宜深交的威胁感。
令人痛苦的是,我却还没办法看清咖啡厅的慷慨解囊究竟是明知而为还是不知而为?
要不要告诉她,我的丈夫就是她的男朋友?
我很谨慎的移出一缕余光,刺了刺自始至终都与我陌路比肩的姜北笙。这个人可真是个人才,三个人的空间里,一个是真女朋友,一个是假老婆,火烧眉毛的齐人之福他竟享受得稳如磐石,照样摆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脸上吊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眼下挂着一张抿成直线的嘴,两手事不关己各插裤兜一个。
这么个态度,即算我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也难揣摩他的心思。
我不得不沉下心来分析:他刻意与我保持陌生人的姿态,显然是不想让苏芯知晓我的身份;但他放任苏芯对我示好,似乎又并不忌讳我跟他的关系被人识破。彻,魔幻般的烧脑剧。
我伸出两根手指按了按充血肿胀的太阳穴。
虽说人都有矛盾的时候,但总归要做个选择,是矛还是盾,你大爷的也偷偷递个眼色给我点暗示不行吗?
我放开可怜的太阳穴,愁眉锁额。
云南花饼温柔缱绻的目光没有越过高山没有跨过大海,轻松迈过姜北笙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逃也似的扭过脸去,佯装眼瞎耳聋看事不清的糊涂蛋。
停车场的电梯就像一趟专列,从负一楼开往一楼,再从一楼驶回负一楼。等我们抵达一楼大厅等待换乘时,我仍在沉默里纠结到底要不要接受苏芯的搭讪。
如果将苏芯的问题比作一杯热茶,而我的回答恰是喝茶的时辰,那苏芯这杯茶几可算作凉了半截。
“阿笙,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凶着一张脸。你看我朋友都被你吓得不敢说话了。”
死局一般的僵持下,苏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懂得自我排解当然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把天梯误认作台阶下了,只怕不跌个跟头是下不来的。
我偷偷睥睨着“阿笙”耿直的肩膀在三秒颤抖后才恢复正常,一米八的姜北笙审视一米七往上的苏芯不像看一米六偏多一点的我那样辛苦。
只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下,闪过一抹厌色。
看这架势,我不吭声果然是明智之举。
苏芯眼色惊人,明显是有扑捉到姜北笙眼中的厌恶,迷人的微笑才会在漂亮的脸上出现小小一凝。
女人的自尊除了在前任面前寸土必争之外,在刚熟识的女人面前同样适用这套法则。
苏芯从我脸上划过的那道光远远比对姜北笙的不满更加强烈,她伸出一只藕白色的手,不知是想挽还是要挎住姜北笙拱起的臂弯。就在那一霎,臂弯的主人像只被人惊扰的蚂蚱,带着神经质的敏捷迅速换了个姿势。
苏芯娇嫩美丽的脸上开始弥漫着玫瑰即将凋零时的落寞。
这对情侣,到底是一对相爱还是相恨,我越看越迷幻。
姜北笙似乎也被自己的过度反应吓到了,他脸上跑出一丝慌张,眼中随着有了紊乱,极度不自然的瞟了我一眼。
苏芯哀怨的目光令我浑身一颤,像做了亏心事般带着仓皇失措目光从这二人身上转向一旁的长条沙发。
沙发上没有多余的人,只坐着一个阴魂不散的莫佳。与我视线短兵相接时,他立刻咧嘴一笑,提臀、起身、抬脚,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无不在宣告着,他来了,他带着一肚子坏心朝我走来了。
我闭了闭眼,耳边是姜北笙在说话,语气里透着几丝薄荷味口香糖的清凉,让人分不出好歹:“你不是有洁癖吗?我身上脏。”
妙手回春果然是个邪恶又诡异的字眼,眼见就要凋零的玫瑰瞬间又容光焕发亦如花苞初绽。
“阿笙,你……”
“哎呀呀,真的是苏小姐,我还以为我眼拙认错了人,三生有幸,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总是愿意相信有缘的人千里要相会,哪怕是孽缘。所以,我从中部小城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度蜜月,最后遇到的却是前任情仇。莫佳守株待兔,守来了他金主爸爸的独生女。
缘,果然是妙不可言。
但意想不到永远是被你遗忘的那一个假设。
虽然苏芯是金主爸爸的独生女,莫佳逮着机会尽力巴结也确实很符合他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但也不至于要装作不认识我和姜北笙吧?
“生意上的事,我爸爸目前并没有交给我,如果莫老板真心跟我们公司谈合作,我觉得你的这些诚意还是应该直接告诉我爸爸。”
苏芯的冷笑同她的婉拒一样,既不显得咄咄逼人也不会令人尴尬。
莫佳眼角往下重重一耷,笑得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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