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练剑(1/2)

开始下雨了。

路开从祠堂回来的那天晚上，大雨倾盆而下。春天的大雨下不长，但是绵绵细雨能下很久。春雨贵如油，起初的时候，大家都希望雨不要停，后来大家都在想，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西河十二剑，每一剑，路开都花一天的时间来练习，务求每一个角度、刺出去的力度以及快慢，都和剑谱上的仙人一模一样。路开只是单纯的练动作，并没有开始体悟，只有在动作足够规范之后，才有可能体会到剑法之中的玄奥。

这十二天时间里，路开不仅练剑，还抽空打听河东村的事情。他想知道，那文士胡夜华去了河东村之后，是不是真的干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河东村进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平静得很。

路开松了一口气，悬在心上的石头放下去了一些。刚开始的时候，听说胡夜华没有对西河村下手，路开就有些庆幸，现在听说连河东村都没有事，更是觉得逃过了一劫。虽然西河村的人路开都认识，对他有救命之恩，更值得他牵挂，但是那河东村的村民，哪一个不是活生生的人类，倘若真被妖怪抓了去，路开也会觉得不好受。

“看来这胡夜华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大胆！”

路开握紧拳头。

“一个妖怪，仅凭几句话便让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天，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够，才能这样任他戏弄！”

路开看着屋外的雨帘，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下定主意要变强、把这些为祸世人的妖魔斩杀的坚定的光芒。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路开的元气恢复了一些，脸上开始有了血色，刚开始那种时不时干咳一下的现象很少出现了，至于完全恢复，还得等一段时间。

内劲的运行路开越来越熟练。内劲充盈丹田，在身体之中鼓荡，他有一种感觉，自己一拳打出去的时候，内劲快要破体而出，但是，他始终无法迈过这道障碍，让内劲冲出体外。路开并没有着急，练武之事，讲究循环渐进，进境太快，反而会导致根基不稳，将来武道一途也不会走得太远。

十二剑，每一剑的动作已经很熟悉了，接下来，路开要做的是，把整套动作连接起来，完整的施展一遍。

屏息静气，路开在房间里面从第一剑开始刺出，刺了三剑后，他听了下来。房间太窄，完全施展不开，导致刺出的剑法完全变形，这样一套打下去，完全没有效果。

雨停一阵下一阵，天总是阴沉沉的，路开看了看外面，听着稀里哗啦的雨声，决定到院子中间去练剑。

无论天晴还是下雨，正事都不能放下。

路开脱了上衣，**着上身，拿着长剑走进了雨中。

长剑是羌石山的长剑，自从路开回来后，羌石山绝口不提要回长剑的事了，直言长剑已归路开所有。

羌劲这一次没有意见，他认为路开比羌石山更有资格持剑。

羌月在屋中坐着，刘萍正在教她识字。这个世界，虽然重武轻文，但是读书识字也非常重要。知识能让人变得聪明，那些飞天遁地的大能，往往都是饱学之士。只有足够的知识支撑，才能更好的感悟天地法则、在修炼一途走得更长更远。

稚嫩的童声从屋里传来，混进潺潺的雨水之中。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鱼翁……”

羌月念的是《笠温对韵》，是孩童学习写作诗、词，用来熟悉对仗、用韵、组织词语的启蒙读物。

路开站在雨中，握着剑，静静的听了一会，露出一个笑容。

这样温馨的场面，他很乐意见到，也很享受这样难得的时刻。

羌月转过头，看见站在雨中的路开，瞪大了眼睛，说道：“阿娘，你快看，路开又发疯了！”

刘萍看了路开一眼，说道：“不要乱说，路开那是在练剑。你看看路开，下这么大的雨，都还在刻苦努力，小月儿，你可不能偷懒了。”

羌月恍然大悟的说道：“路开这么努力，难怪可以杀掉剑齿虎。我也要努力学习，将来成为路开那样的大英雄！”

羌月受到鼓舞，拿起书，开始大声的朗读。

路开调整呼吸，耳中再无羌月的读书声，眼中全是那仙人舞剑的身影，蓦然一剑刺出。

剑刃刺破雨珠。

转身，第二剑。

第三剑。

雨水飞溅。

一套剑法流畅的打完，路开并没有感受到灵气的涌入，但是，路开惊奇的发现，站在雨中，内体的内劲仿佛更加的活跃，每一剑刺出，都比平时的一剑力量要大上几分。

雨水！

路开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满天的大雨，某一瞬间，路开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然而那种感觉一闪而逝，他再想去抓住时，什么都没有了。

“奇怪，刚才好像要领悟到什么了。”

路开睁开眼睛，奇怪的看了一眼天空，他已经非常确信，自己和水很有缘。

“不用着急，那种感觉一闪而逝，说明自己境界还不够，不足以抓住它。等我根基深厚，该是我感悟的东西，一件都跑不掉！”

路开抛开杂念，开始一心感悟西河剑法。站在雨中，他开始一遍一遍的施展十二剑，时而快时而慢，把大雨练停了，又迎来细雨，把天练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