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一章 帝王之术(1/2)
杨家大院被宫中贵人征用的消息,村里的佃户都知道,因为他们看见穿黑色制服的宦官们存在,而且每个道路交叉点,都有士兵把守,不准村民晚间四处行动,甚至连灯火都不能点,最好老老实实关门睡觉。
夏仪缩着身子,领着两名宦官进来,一个双手端着铜盆,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洗脚水,另一个捧着沓白色汗巾,他们轻手轻脚的,将所有伺候程序按照宫中标准执行。
“陛下,该洗漱了!”此时皇帝正枕着被褥深思曹操此行的目的,却被夏仪奶声奶气打断。
“哦!”他将双脚伸出榻外,任由宦官们脱去鞋祙,他又在想,荀彧上次进宫找他,得知刘晔在查出巡案之后,明明约好通知杨彪速速离开关中,为何此刻他还在这里。
不过从曹操刻意将自己引到此处来看,也许他们早就盯上了杨彪,要是真走了,不仅走不了,反而暴露出心中有鬼,想来杨忠臣也是迫不得已,这局险得很。
“陛下,可以睡了!”帮皇帝洗完脚,又帮他擦干净,夏仪闻了闻湿巾,还好,并无臭味,说明天子的身体状况很正常。
皇帝见他如此认真,忍不住笑了,心想这脚臭有什么好闻的,谁能没有脚臭呢,未免小题大作。
“夏仪啊,你跟我多少年了?”他开始仔细端详眼前这位恪尽职守的老资历宦官,有时候亦觉得他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而有时候,他的行为举止彼为创新,比如闻脚的习惯向来没有。
“那还是初平元年,董卓焚烧洛阳旧宫,举国迁往长安,陛下当时才九岁,小的服待陛下己经十九年了!”回忆起往事,不苟言笑的老脸上尘烟滚滚,这十几年来,风吹雨打,朝廷和皇帝一直处于动荡不安之中,能够至始至终伺候到现在的人,只怕没谁了。
“哭什么?”见夏仪扯着鼻子像是吸气不畅,眼泪汪汪而下。
“陛下这些年受苦了,老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是无能为力!”夏仪抬袖揉擦着双眼,此时千万不能哭,要是让那些小人看到了,又要引出不少猜忌。
“哎,习惯就好,看开些,我都释然了,你一介宦官,还想那么多干嘛!”皇帝竟然呵呵笑起来,要是他被割了以巴,早就跳河淹死自己,定然不会做伺候别人的差事。
当然,每个人的初始条件不一样,人生观迥异,你不能接受的,别人未必不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皇帝将双脚缩进暗红色棉被里,退去披在背上的紫裘锦褂,望着纱帐顶上,再次陷入沉思。
窗外月光如霜,隐隐有飞鸟扑翅之声,见皇帝缓缓闭上眼,夏仪合上房门,轻轻退将出去。
杨府后院有片小型种植园,竹子搭起的瓜棚下,主人家不乏闲情地摆设着案椅,乘凉之时便可当风小酌几杯,曹孟德有失眠晚睡的习惯,今天又差许褚特意将光禄勋郗虑叫来,一壶自带清酒,两个精致小碗摆在二人面前。
“鸿豫啊,咱俩好久没有这样闲谈了!”在曹操眼里,他们一个是保护皇帝性命的人,另一个是保护汉室存亡的人,这两个人在当今天下至关重要,有必要统一认识,相互协作。
“是啊,丞相,你日理万机,身兼大任,不如微臣轻松呐!”郗虑端起酒坛子起身为曹操斟满,明面上,他还是此贼最为信任的亲信,处置董贵人,构陷少府孔融,郗虑都有莫大的功劳,对面人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曹操以他为光禄勋,执掌内宫五百黄金卫骑,自然是对其信任有佳。
“你一直呆在陛下身边,最近宫中可有什么异常?”这个问题原本是刘晔最想问的,只是以子扬的级别和身份,恐怕没有机会当面询问,是故曹操想亲自验实,皇帝最近有没有异乎寻常的举动。
“异常到没有,只是龙种意外身亡之后,陛下似乎郁郁寡欢起来,就连长秋宫都很少去,整天闷在昭德殿内,一坐就是半响!”
“噢!?”曹孟德望着棚外月光下的墨绿色,关于延续曹刘两家香火的事,他一直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这里面的深思熟悉谁都无法探触得到,连他自己都迷茫其中。
刘家的颓败和摇摇欲坠的汉室江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终结,可是在未能扫平天下诸候之前,孟德始终不敢擅自踏出那一步,此番长江上的溃败使得那天更加遥远。
然而,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皇帝最想得到的,便是天子在位之时,曹家女儿产下他的皇子,血承两家的后裔无疑会成为汉朝续命的救星,到那时,这个天下还将姓刘,而汉献帝比他曹操要远远年轻得多。
他若在,有生之年可保曹氏不败,有朝一日不在了,该当如何?
这便是曹操迷茫的根源所在。
“丞相,有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郗虑望着对方迷离的眼神,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能趁机献媚,讨个欢心。
“我们是谁,但讲无妨!”曹孟德玩弄着手中的绣碗,像是有意欣赏上面的刺花。
“丞相大胜袁家父子统一河北之后,众臣都欲上表天子册封王事,后来被您一言否之,说要是再有人提及此事,当诛之,下官斗胆相问,丞相南征北战,为帝国造下千秋伟业,难道就不想...”话只说了一半,听者自知,显然是怕曹操说到做到,当场诛之。
“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做将军的士兵算不上勇士,鸿豫啊,你师从大师郑玄门下,他没教过你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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