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回:伤口(1/2)
往坤宁宫回的路上,余知葳遇见了带着几个内侍匆匆忙忙赶回来“支援”的惊蛰和大寒。
余知葳把那被自己劈昏过去的小内侍往地上一扔,翻着板眼儿没好气道:“就你们这慢吞吞的,我要是当真出了甚么事儿,你们就只有给我收尸的份儿了。”
惊蛰扯住哭哭啼啼的大寒,连忙道:“都是奴婢们的不是。”
她回头要给那几个内侍吩咐些甚么话,却见几个内侍呆愣在原地,一个个嘴里全都能塞下两个鸡蛋——大概是没见过剽悍到能直接扛起一个人的皇后娘娘。
惊蛰姑娘登时不高兴了,两手叉腰,更没好气地训斥道:“都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这人扛起来。”
几个小内侍面露惊恐之色,感觉下一刻就会被皇后娘娘和惊蛰姑娘扛起来扔出去,于是赶紧把人扛了起来。
一众人贴着边儿走,小心翼翼错开了巡夜的人,灰溜溜回了坤宁宫。
“点儿真背。”余知葳兀自嘟囔了一句,脱下了带血的衣裳,让大寒给服侍着沐浴,“走个夜路都能碰上那杂碎玩意儿。”
大寒镇不住场面,是让惊蛰在外头训人,把那几个小内侍纠集在一起,三令五申不许让他们把今夜看到的事儿说出去。
大寒虽说不大聪慧,但伺候人的手脚还算是麻利,但是估计是被余知葳身上的血迹吓着了,一直哆哆嗦嗦的。
余知葳在暖和的水中泡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将疑似脱臼的手指接上了。忽然听见背后给她洗头的大寒“嘶”了一声,仿佛是到抽了一口凉气。
余知葳转过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娘娘身上……”惊大寒咬了咬嘴唇,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余知葳,“好多伤啊。”
余知葳手里把玩着一缕散下来的黑发,她的头发已经留得很长了:“我替皇爷守过国门。”
大寒长于深宫之中,从来还没见过这样多的伤痕,守国门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虚幻得像从谁口中听来的故事,现在那样遥远的东西却全都展现在眼前了,尤其是后心那一处,触目惊心:“娘娘疼吗?”
余知葳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答道:“当时是疼的,不过已经过去许久了。”
大寒不敢说话,只好接着给余知葳洗头发。
正涂着皂角,余知葳却忽然“嘶”了一声,像是在呼痛。
大寒以为是扯着她头发了,赶忙认错:“奴婢万死!”
“不怪你。”余知葳撩起了一遍头发,问大寒道,“你仔细看一眼,这伤势到甚么程度了?”
“烂了……”大寒瑟缩道。
余知葳登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好对着大寒道:“你把镜子拿来罢。”
大寒领旨,立马诚惶诚恐地拿来一面梳妆用的小镜子,终于长了点儿眼色,帮着余知葳把头发撩了起来。
余知葳看了一会儿——还好,裘安仁把她耳坠扯下来的时候得亏是没把她的耳垂整个拽烂,破的不严重,就是不知道愈合之后耳朵眼儿是不是得重新扎了。
余知葳叹了一口气,让大寒赶紧给她收拾完了,说是要去一趟坤宁宫中的库房,瞧一眼自己的嫁妆。
大门嘎吱一下卡了,是换回来的惊蛰替自己掌的灯,豆大的灯火在黑夜中跳动着。
惊蛰走上前去,借着自己手里这一盏油灯,将屋中的几盏灯全都点亮了,这才能看清楚屋中的东西。
惊蛰问站在门口的余知葳道:“娘娘是要看哪一口箱子?”余知葳这大晚上的要看嫁妆,总不能是挨个儿全都要点一遍罢——郡主出嫁,又是做皇后娘娘,自然是十里红妆,这要是挨个儿点,那还不点到后天这个时候都点不完。
“装刀兵的那一箱。”余知葳点了点下巴上的美人痣,沉声说道。
她是将门之女,陪嫁自然也是带着些刀枪剑戟的,有许多都是余知葳之前用过的玩意儿。
惊蛰麻利地从裙子下头解下了钥匙,打开了一个几乎人高的箱子。
兵器乃是铁器,若是与水泡在一起,那定然是要变成摆设的,但是这个箱子打开时候还是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一种比较纯粹的木头香气。
余知葳站在那个大箱子跟前,有些发愣。
她的嫁妆,基本自己没怎么经过手,都是余靖宁亲自置办的,她出阁的时候礼仪繁琐,一直都在忙碌,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陪嫁箱子里都有些甚么物什。
箱子里竖着的那件兵刃,正在夜色和灯光之下,悠悠地泛着一点寒光,又熟悉又陌生。
惊蛰把头探过来,递给余知葳一张单子,正是余知葳的陪嫁单子。
余知葳就着灯光,只扫了一眼,就看见那几个字了。
“梨花枪一杆”
她将柜子里的梨花枪拿了出来,轻轻摩挲着闪着寒光的枪头。冷铁冰凉,可心里却烫的吓人。
她分明记得这东西被自己锁在了世子府的库房里,打算就那么留在世子府了——不单单是为了断了自己心中对余靖宁的念想,更重要的也像是对自己今后只能在后宫中迈步,再也不能踏足沙场一事的祭奠。
没想到,这杆梨花枪却像个故人一般,周身冒着冰凉的寒气,却还是无怨无悔地站在余知葳身后,看着她不停地向前。
就像是那个,做了她三年兄长,也只能是兄长的人。
余知葳险些要落下泪来,赶紧将这杆梨花枪放回了原本的位置,开了底下的一个小一点的箱子。
那里面鸡零狗碎地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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