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回:敲打(1/2)
余知葳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疼的,唯独眼睛睁不开。
头上敷着冰帕子,很冰,镇得人有些头疼。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余知葳一忽儿瞧见门口隐隐约约站的的人是云翠,手里面端着铜盆子,把她头上的冰帕子拿了下来,放进水盆里面打湿,拧干以后再往她的头上一搭:“真不让人省心。”
又一忽儿以为是在世子府,坐在床头的人是余靖宁,旁边还立着个又是忧心又是哭笑不得的尤平家的。余靖宁把手盖在她的眼睛上,轻声道:“别怕,睡罢,我在呢。”
明明不是甚么噩梦,当初在少阳王府的时候铺天盖地的血腥和锦衣卫、东厂番子一个都没出现。
尽是稀松平常甚至有些温馨的梦境。
可是余知葳就觉得委屈,就是觉得想哭,辗转反侧的时候眼泪打湿的枕头都被人换了好几遍。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余知葳却耽于梦境,一点儿也不想醒过来。
可她最后还是醒了,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面,连头发都汗湿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惊蛰在她鬓边擦了一把汗,轻声道:“娘娘可算醒了,这都烧了两天了。”
余知葳烧得眼睛发干,把惊蛰手里的帕子拿过来,往自己眼睛上敷了一阵。
惊蛰又问:“娘娘这会儿饿不饿,奴婢给小厨房讲,说做些好消化的来。”
余知葳感受了一下,的确是饿得前心贴后背的,她并没有找死的打算,于是点了点头。
惊蛰唤了宫人过来,让去小厨房准备东西吃,自己坐在余知葳旁边,又道:“等会儿吃了东西,奴婢服侍娘娘去洗洗。出了这样多的汗,怕是身上不舒服。”
余知葳又点了点头,像是还没从梦里缓过神来。
惊蛰接着跟余知葳说话:“娘娘病着的时候,皇爷来过,统共来了三回。”
“你和他怎么说的。”余知葳方才那种有些迷离的眼神终于聚焦了,盯着惊蛰问道。
惊蛰道:“奴婢斟酌了一下口气,跟皇爷说,娘娘这是心里头憋闷,一口气全发了出来,再加上以前身子底没养好,有些空,这才一下子发出来了。”
“做得不错。”余知葳赞了她一句。
没一会儿,小厨房做的鸡丝粳米粥就送了过来,惊蛰自己先尝了一口,边端起来要喂。
“我自己吃。”余知葳抬手向她要碗,“还没那么娇气。”
惊蛰有些愣,但还是把碗递给了余知葳。她记得原来在世子府的时候,余知葳病了,都是她娘尤平家的喂余知葳吃东西的,怎么现在忽然又不要了。
她哪里知道,当初余知葳还是闺中的女儿家,身后站着的是兄长,自然恃宠而骄。这这会儿,她却是真真切切的只有自己了。
余知葳吃得很慢,好半天才把一碗粥喝完,惊蛰给她擦了擦嘴角,扶着人去沐浴。
梳洗一番之后,惊蛰才又问:“娘娘还躺着吗?若是躺的难受,咱们就上院儿里头坐一会儿。”
余知葳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夏锦繁如何了?”
惊蛰答:“淑妃娘娘还关在延禧宫里,没让出来。”
“去看看她。”余知葳面无表情地从妆奁里头挑了支挂着长流苏的攒珠钗,往自己鬓边比了比。
她现在这种表情,是真的很像余靖宁。
余知葳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个人,心里有点儿想笑。
她把攒珠钗往自己头上一插,扶着惊蛰的手:“走罢。”
……
皇后娘娘要来,自家主子又正被禁足,延禧宫处的宫人自然不敢拦着,恭恭敬敬地将余知葳请了进去。
夏锦繁果真也还没睡,松垮垮绾了个家常的纂儿,坐在灯下,手里正拿着个绣花框子忙碌着。
夏锦繁是那种很耐看的长相,又有才情傍身,余知葳老早就瞧出来了。可惜,她对这个美人儿实在没有甚么爱护之心。
余知葳将夏锦繁对面的小杌子扯了出来,大剌剌在她对面坐下:“你倒是沉得住气。”
夏锦繁只弯了弯嘴角,不言语。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甚么沉得住气吗?”余知葳从宫人手里接过了茶盏,却只是放在桌上,没有一点要端起来喝的意思,“只要裘安仁还在,他就会护着因为建生祠而备受青眼的夏家,而你的过错,就会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皇后娘娘既然知道,那又何必再来臣妾跟前再给臣妾提个醒呢?”夏锦繁终于抬头对余知葳弯了弯嘴角。
“真是被人卖了还跟人数钱呢。”余知葳语气很快冷了下来,“给裘安仁当靶子用就当的这么开心?果真是当狗的爹生个给奴才做奴才的女儿。”
夏锦繁听了这话,脸色陡然一变,手上的绣花针险些就扎进手里:“皇后娘娘这么说话,就有些过了罢。”
“你们家是还打算三年之后让你妹妹进宫助力?”余知葳冷哼了一声,“你也不想想,三年之后还有夏家吗?”
“别以为你在家中和庶妹姨娘斗心眼的那些东西能在宫里接着用,别在我面前玩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余知葳把两手搭在小几上,一双素白的手修长而略带薄茧,比寻常女儿家的要大了一圈,那是握过刀兵的手,注定是要伸在朝堂上的,“你要么,就拿出点儿真的来,别在我面前玩儿那些女儿家的小花样,要么,就跟田双玉一样,好好闭嘴在宫里面当个家族的符号。”
“国子监祭酒家的哥儿姐儿各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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