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人性(2/2)

殊不知如今绿洲城情况也极为严峻，魂兽随之增援了不少灵魂境，故而绿洲城看似人多势众，但稍有不慎，局势会变得连流沙镇都不如，王恩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派出增援的队伍，绿洲城可是有三十万人。

鉴于此，王恩怀着复杂的心情，也只能舍小保大！

故而王恩斟酌半天后，在白泽院老师们的注视下，回复了一句极为隐晦的暗示，没办法，即便白衣合五人留下来，第五次守城也不可能守得住。

思索完毕的什长怔住了，心态终于崩溃了，脸色极度的狰狞，在他内心是想逃离流沙镇，逃离危险，但他同时又是一名军人，军人可是保家卫国的，不是像懦夫一样逃走的。

两种极端的念头在什长心中不断碰撞、爆炸，谁不想活下去？第二天一早一定是个必死的结局，谁想去送死？

此时白衣合众人也听懂了王恩隐晦的暗示，整个狭小的屋子内显得极为安静，众人脸色极端的在变幻，谁也不肯先开口。

突然！

面色狰狞的什长率先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的他眼角带着狠意，似是做出了决定，开口说道：“老子是个军人，老子不当懦夫和逃兵，老子决定留在流沙镇！诸位小兄弟怎么说？”

脑海中不断回闪着流沙镇百姓淳朴的脸，和孩子们可怜的眼神，中年什长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当说出口的那一霎，什长狰狞的神色终于变得轻松起来，似是内心有些解脱了。

同时那句话不仅在逼迫着白衣合五人做决定，也在逼迫他们做留下的决定。站在什长的角度，他没有做错什么，但是站在白衣合等人的角度，那可就是在当场打脸了。

若是白衣合等人选择离去，不仅承认了自己是懦夫，也承认了自己是逃兵！

为难！

很为难！

在白衣合心中，他不想做懦夫，但他有血仇未报，还有叶媚儿正翘首以盼，他根本不想死在这里。

不仅仅是白衣合，刚在一起的墨卿二人、夏扬、邱意浓，他们都有自己未完成的事，他们都不想死在此处。

片刻后，小队四人先后将眼神凝聚在白衣合身上，墨卿先开口：“老白，我听你的！”

薛灵儿随后说道：“我也是！”

“老白，你说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夏扬都跟着！”

“队长，我也听你的！”

最后，小队四人目光平静的盯着白衣合，但身躯的颤抖出卖了他们心中的不安。

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如何去选择都会让自己后悔，他们宁愿相信一向沉稳的白衣合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故而将选择权交予了白衣合，无论是留下来，同死，或者离去，同生，众人皆无悔。

深深吸了一口气，白衣合心里也是很为难，手握着五人小队的命，沉甸甸的使他很难决定。

犹豫了半响，白衣合拧巴着眉头，顿时站了起来，拱手抱拳，脸上丝毫看不出歉意或者坚定，仅是淡然的对中年什长说道：“什长，对不起，小子们五人或许不能跟您一同守御流沙镇了！”

话语虽轻，但听到的那一刻，不亚于一道地级魂技的爆炸，在什长心中狠狠的冲击。

内心一阵难受，未曾想并肩的热血少年最终还是放弃了，什长顷刻间似是老了许多，佝偻着身子，凄凉一笑：“走了也好，你们年轻人有大好前途，不能浪费在这里，决定了就别反悔，赶紧走，别回来了！”

在最后时刻，他并未有何冷嘲热讽，有的只是催促，他也怕少年们后悔，怕他们最后不肯离去了。

实际上什长很纠结，很烦恼，无论少年们做了任何决定，他都不会去怨恨，保家卫国，保护的不就是希望的少年么？

说完，什长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极为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