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内外交困(1/2)
康君立目送冷姓少年昂然远去,直至少年背影消失熙攘人群中,才渐渐收回视线。他分明从少年远去的背影看到了昔年的自己,那样年少,那样无畏。
低头自嘲一笑,康君立目光微敛,又继续望向那持续倾倒而下,不断推移往前的黄沙。他此时心中思量,这少年此时返回,莫不是刚才柳司首追击的三人之一?
许是刚才临行前,只闻听柳轻眉口中红衣,却是在随望而去的地方,分明还看见了一个少年和一个和尚。这三人聚在一起,实在打眼的很。
此时少年的折返,会不会是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康君立思量片刻,抬手一招。一名兵士立即向前一步俯首抱拳,等待康刺史令示。康君立用手摩擦着唇下胡须,“你且带两人伺机而动,若是此人对柳司首不利,格杀勿论。”
那兵士立即抱拳领命,抬臂一招便带着两人急匆匆地往北城门奔去。康君立似还有思量,缓步走到一名正在督促排沙的兵士身边,附耳说道:“今夜恐怕不太平,你去城防叮嘱,严查可疑之人。”
那名兵士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躬身领命,向着城南城防属奔去。此时康君立才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但心中已有了打算。经过昨夜一役,淮幽府兵皆疲乏,仅能自保不能贸然出击。
那便来一出“以逸待劳”,诱敌深入。若此人便是重伤柳司首的贼人,正好一举拿下“一箭双雕”。若不是,那恐怕就更有意思了。
此时康君立口中的贼人,正仰躺在缓坡上闭着眼睛等待着灼眼的日晖徐徐落下。耳廓微动闻听有人疾步而来,从感受到的震动来看,应该不下七八人。
凭借着多年纵横江湖的老道经验,危名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就往另一处更远更易于隐藏的地方跃去。他手脚并用,如一只沙蜥,速度极快。未等那一队人察觉,已开始抬头等待他们的靠近。
这一队人皆披甲持戟,牵着六匹战马全部驮着货物,装的满满当当。从那难以掩盖的香味和摇摇晃晃的囊袋可以判断出,是行军吃食和淡水。而为首一人骑着一头沙狮,正在拼命往前急赶。
危名虎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又仰躺在黄沙上,不再理会这队兵士。他心中已有盘算,就算那小子能带人救下四人,也需修养半月有余。而从青霞镇到淮幽府这一来一回,恐怕还得耽误一天不止。
这拉扯出的时间,足够他从淮幽府中找出那件遗失的东西了。就在他志得意满之际,忽闻又有脚步声传来,随即抬眼看去,瞧见有三人鬼鬼祟祟跟着这众兵士身后,不知意欲何为。
危名虎心中疑窦丛生,难道这淮幽府中的掌舵人,察觉到了什么吗?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有趣了。待这三人走过,危名虎立即起身绕行,向着淮幽府城南摸去。
此时天色已有些醉意,不似刚才那般燥热,远处的晚霞洒在黄沙上,被那战马踩在脚下,不断散开又合拢来。危名虎靠在城墙下的一处视野死角,蹲着身极目远眺。此时的他,是否想起了过往,又或是在追忆往昔?
等待着缕残阳渐行渐远,危名虎慵懒站起伸了个懒腰,便随着一声哈欠声,开始向着淮幽府城南走去。有了之前康刺史的思量,淮幽府四处城门皆有重兵把守,城头上岗哨也从之前的两人变成了四人。
他们密切注视着城内和城外的一切,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或东西。
康校尉这边亲自盯着的活计也告一段落,当一队兵士涌进那作坊,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胆小的已经扶墙呕吐,胆大的也是虚着眼睛不敢正眼瞧。
康君立拨开众人,一跃而入。饶是多年刀口舔血,杀伐果断,也被眼前的血肉横飞给震撼不轻。那躺在长桌案上的东西,在不住抽搐着,而还未被绑上桌案的活人,在挤在一角,瑟瑟发抖。
康君立分明从他们惊恐的眼神中,瞧出了绝望,那是对生的渴求不得的绝望。而那持刀的刽子手,已被五花大绑按在长桌案一角,他眼神空洞,似乎对着即将到来的审判无动于衷。
而当他望向那长桌案上抖动的东西时,才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稍纵即逝。当他被带出作坊时,这人居然大口呼吸起来,仿佛从地狱来到人间的恶鬼,狰狞欣喜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康君立此时已是怒火中烧,拔出腰间横刀架在那作坊执刀人肩头,刀锋深入此人脖颈数寸。其余兵士皆见康刺史手臂额旁青筋暴露,乌紫嘴唇不住颤抖。那横刀渐渐往下拉去,同时冷声问道:“你在此处,意欲何为?”
那作坊执刀人猛然一颤,朗声大笑道:“我在此为曹执戟做‘鲜食’,我有何错?”这一声丧尽天良的笑问,让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人为何而活?为荣华富贵?为江山美人?还是为了那一点执着。这作坊执刀人便是那最后一类,为了一点执着,便甘愿委身于此,终年不见天日,干了无数足以下数百次地狱的勾当。
康刺史从震怒中恢复理智,刚才一番言语交锋,不过是此人用来糊弄的障眼法,若是真将其斩杀当场,那这里的一切真相将彻底被黄沙掩盖,永远无法探明。
康君立对左右使了个眼色,同手将横刀收回鞘中,并冷声喝道:“带下去,大刑伺候,别要了性命。”那一众已是怒不可遏的兵士,踢踹着那作坊执刀人,往城东一处黑死牢走去。
一路骂骂咧咧,拳打脚踢,恨不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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