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3)
话说卢慧安等人正对着谢娇娇寄存在钱庄的东西犯愁, 张子非赶着点儿回来了。她是绿林出身,经验强出去陶啸许多, 几眼便看出了夹层。
遂打开那匣子的夹层, 里头搁着五张地契。两张田地,两张宅子, 一张铺面。箱子夹层里则搁着一摞书信笺子,乃扬州各色人物写给她的情书和诗词。其中既有孙家老爷子的,也有甄应嘉的。
显见最有可能藏特殊物件之处便是那两处宅子。幸而两宅都在金陵城内, 十三和张子非同往查看。
二人先去了城西北角的一处宅子。到了那儿一瞧, 是个一进的院子,里头有户人家正住着。老两口和两儿一女一媳一孙女。寻街坊略作探听,他们已租住于此大半年了。爷仨做杂工, 女儿媳妇做针线, 老妇卧病在床。
再去另一处, 在城南纱帽巷。乃三进宅院, 比方才那个大得多。里头也有人住, 只是住的人不在家。他俩都是飞檐走壁的主儿, 直翻墙而入。多数屋子空着,三四间有人迹。卧室挂着儒生衣冠, 书房搁着书籍纸笔。几双鞋子都是同样尺码,衣衫大小也差不多,遂推断这宅子是一个儒生单独住着。
十三转了两圈皱眉道:“我总觉得哪儿不大对。张姑娘你看?”
张子非道:“这儒生太穷。”
“嗯?”
“若是租住的, 论地段论大小, 这宅子比方才那个可贵的多。”张子非指着阶前那两双破布鞋, “此儒太穷了。为何不租个小些的屋子?或是与人同住?”
“言之有理。”十三点头。“咱们二人分头查看。”
“好。”
因张子非经验更足,便专心细查儒生住的那几间。十三查空屋子。折腾半日没查到什么异样。
张子非道:“咱们留意之处未必相同。你查我方才看过的屋子,我查你那头。”
“成。”
又折腾半日,二人回到堂屋,个个面有得色。
张子非大方道:“十三先生先请。”
十三乐呵呵举起两张信纸,指一张道:“这封,看似他文友写来的,里头委实也是什么文章诗词之类的话。然我认得其字迹。前些日子在扬州,我查过那位锦衣卫大人的书房。”
张子非忍笑点头:“如此看来,此处住的也是位锦衣卫了。”
十三又指另一张信纸:“魏兄文几。”
张子非挑眉:“此人姓魏?”十三点头。
魏这个姓氏与锦衣卫渊源之深,足够搅乱一条秦淮河。何况这些日子夏婆婆的《佛殿缘》一直唱个没停。
“还有。我在此人衣奁中寻到一件夹袍,是我看过的。”十三得意道,“两只袖口都有补丁。”乃正色道,“论起来倒是多亏了卢二爷。”
当日卢二爷兴冲冲告诉张子非,自己住在长春客栈。晚上十三便听壁角去了。太子身边不少人住那儿,当中有个四十多岁半秃顶的穷儒正穿着这件袍子。而后那位大叔得世子眼青,上孙府住去了,衣裳也换了好的。卢慧安从孙府逃出来后,直往会鸯阁演了出戏。可巧遇上太子也打发人过去,十三坐在马车前看了个正着:被派去见谢娇娇的正是那人。
张子非听罢忽然觉得太子有点可怜:派了个锦衣卫去见锦衣卫。十三这儿已揭开了住客的身份,张子非自然不能输给他,道:“我找到个有趣之处。”
“哦?”
“狗窝。”
十三显见没明白:“那狗窝里没狗。”
“狗窝在柴棚下,柴棚在大杨树下。狗窝左近落叶干净,而别处则胡乱堆踩。”张子非道,“可知时常有人走过去。”
十三眼神一亮,拱手道:“张姑娘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张子非微微一笑,亮出左手。那是一块腰牌,锦衣卫千户,魏慎。
十三哑然失笑,道:“从书信上看,这魏先生名叫魏心真,当是他平素使的假名。”
“还有个看起来极朴素的木头匣子,里头装了块旧砚台,夹层搁着一千二百两银票。”张子非道,“这魏大人装穷。”
十三思忖道:“这么点子钱用得着藏么?”
张子非瞥了他一眼:“十三兄,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们家王爷那般富得离谱的。”
十三解释道:“我是说,这点银子不用藏得那么折腾,许多地方好藏。再说,整个锦衣卫才十四位千户。连谢娘子都有上百万家产……”他笑嘻嘻闭了口。张子非若有所思。
二人忙将这屋中一切归回原位,检查两遍无错后,赶回了招商钱庄。
一查账目,今年三月,就在谢娇娇开户后数日,魏慎也开户了。名下有银钱三百多万两,古董古籍珍玩若干,并四个颇沉的木头匣子,与谢娇娇在狗窝寻到的一般无二。陶啸拨开锁一看,里头是整整四匣砚台,有完整的有破损的还有碎成好几块的。
陶啸正要动手取出砚台,张子非道:“且慢。这些东西看似胡乱丢着,实则精巧摆放。错了半点他都能察觉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那怎么办。”
“我来取。”张子非说着挽起袖子。
“您老有这本事早说啊……”
不多时,砚台们依序取出。四个木匣子自然都有夹层。其中三个搁着江南诸省富商官员行贿账册子,另一个搁着官员和要紧人物的后台名录。
刚死的高淳县令王祥之后台竟然就是今年才调入京城的前任应天府尹陈可崇。陈可崇背靠之人乃当今皇后。现任府尹贾雨村则挂在荣国府二老爷贾政名前。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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