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野渡遇陵宫(1/2)
连决透过冰层盯着水草,正凝神沉思,只听“豁啷”一声钝响,似乎是短兵相接之声,连决敏捷地回过头去,见攀瑰若费力携起一柄银辉璀璨的长剑,奈何长剑过于沉重,生生地在冰面砸出一个小坑。
“魂银剑――”连决快步迎上去,弯腰抄起剑,摩挲着剑身拂去雪尘。
“对不住呀。”攀瑰若歉意地一吐香舌,疑道:“奇怪,刚刚我自己转悠的时候,它还没在这,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自己能从玄冰天巨岩穿入此处,魂银剑随之出现,连决倒不奇怪,捧着冰凉的魂银剑,连决心头踏实许多――此地虽有蹊跷,却未必凶险,试问,谁会在加害别人的时候,还拱手奉送兵刃呢?
连决“噌”地拔尖出鞘,银幌幌的剑身,照得攀瑰若一惊,瞬间阖上了眸子。连决默念玄冰心诀,双臂贯入强劲的玄冰真汽,剑身如飓风急抖,力透冰面,震向河底!
“哐”的一声,冰面弹开一圈蛛网般的冰裂螺纹,河冰仍坚若磐石,但水草震颤着飘摇四散,又缓缓随波聚拢,连决惊道:“怎么会这样?”
攀瑰若忙问:“怎么了?”
连决手指河底,问道:“你看这水草有没有奇怪之处?”
攀瑰若下巴埋得低低的,盯着河中蔓蔓的水草,迷茫道:“没什么啊。”
“不。”连决斩钉截铁道:“水草要是飘起来,是上方摆得剧烈,还是下方摆动得剧烈?”
攀瑰若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上方了,下方是根,上方是叶嘛!咦――奇怪啊!”
攀瑰若盯紧水草,果见水草虽缠结成团,仍然能辨认出水草上端纹丝不动,下方却摇晃得厉害。
“这种水草总不会是根冲上,倒着长的吧?”连决喃喃疑道。
攀瑰若一时想不明白,只顾附和着点头,“嗯,不是没有可能呀。”
“看那里,水下好像另有东西。”连决一指,示意攀瑰若去看水草稀疏的地方,空隙中,透着诡谲的赤红光泽。“
“看起来,像是房子吧......”攀瑰若犹豫道,因为长居摄魂窟,她对外界一窍不通。
“是宫殿。”连决断然道,“怎么会有建在水底的宫殿?应该不是住人的吧。”
“这宫殿的样子好奇怪啊,怎么...”攀瑰若对比着今日才见过的苍寒宫,一知半解地措辞,又说不出一二三。
“我们明明在它上方,却看不到它的穹顶。”连决站起来,肃然地看着攀瑰若,说道:“照这样说,水中的宫殿,与水草一样,都是倒着的。”
“倒着的?里面的人也是倒着的?”攀瑰若错愕。
连决缓缓说出心头的猜疑,“或许,宫殿和水草,并不是倒着的。”
”啊?”攀瑰若看着连决皱起的眉峰,浑身被一股阴冷的感觉包围,发怵地说:“但、但确实如此啊。”
连决一针见血道:“我们在的地方,才是河底!”
“什么”攀瑰若眸中闪着恐惧的光亮。
连决仰面望天,说道:“你看万里晴空,怎么会没有曝阳。”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连决和攀瑰若来不及反应,穿云箭般的红光袭来,攀瑰若身体一歪,已软绵绵地倒向了冰面。
连决急忙去扶攀瑰若,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气息平稳,却毫无反应,已经昏厥过去。
苍穹之尽,升起赤红的霞霓,紧接着,满壁天空如火如荼地席卷了烧云,一座硕大无朋的、奇形异状的宫宇,像一座遨游深海的巨船,从云霞深处越驶越近,却飘渺得如海市蜃楼。
连决的心一阵狂跳,这一派前所未见的壮景,让连决不由地攥紧了魂银剑,眼睁睁地望着宫殿越来越清晰,正中大门,为他缓缓开启......
转眼,巍峨如山的宫殿,已逼近连决面前,连决越看越怀疑,这宫殿是不是幻象――这宫殿的构造十分诡异,一层层銮宫逐级高垒,歪歪斜斜,更像是一座被通天巨手拧乱的浮屠古刹。
宫身嵌着数不胜数的飞檐,宛如翘着一只只漆黑凸起的燕翅,旁逸斜出的檐角上,缀满青铜的铃铛、锈蚀的铁马,明明无一丝清风,却不时发出轻而魅惑的细响。
最外延的宫墙上,绘满了诡谲、惊艳的异兽浮雕,统统是墨绿、赭红的基调,异兽龇牙咧嘴、扑杀扭打,被扭曲的线条勾描得触目惊心。
连决看了没几眼,立时头晕眼花,原来宫垣的浮雕上,每只异兽的双眼都精工细琢,活灵活现!浮雕上每一根扭曲的彩线,都像波浪般晃动,无数异兽的瞳仁,都像觅食一般紧盯了观者不放!
连决猛地收回了目光,只怕耗下去,三魂七魄都要被这些诡异的眼睛吸走。
连决的脖子仰得酸痛,才在层峦叠嶂的飞檐上头,看到了一块墨底大匾,上有三个錾银大字――神九陵。
连决微有些错愕,“陵,岂不是陵墓?这么大一座宫殿,难道是一座坟墓不成?”
连决放眼扫视着空旷冰河,除了神九陵,白茫茫一片没有去处。如果这就是圣祖老人的意旨,恐怕不去神九陵探一探,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既然华山一条路,连决干脆大步流星迈入了神九陵。
方一进大殿,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鼻而来,像幽然沉淀的古檀,又像是经年腐朽的枯木,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就像是尘封许久的阴寂佛殿。
大殿四壁开凿了无数小孔,正是对上浮雕异兽的眼瞳,天光穿透小孔,化作千万条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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