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贪岳丈吐还不义财1(4/4)
能有法子帮俺。”年轻人说话直白,听了却顺耳。甄永信面无表情,心里得意,沉吟片刻,不置可否,只是说,“我试试看吧,能帮上忙呢,最好,实在帮不上,你也别恼,左右我也不是衙门里的人,不能事事都办得,你看成吗?”“成,成!”年轻人连声说,“只要甄神仙肯帮俺,俺就知足了。”
当下,甄永信留那年轻人在家住下。傍晚,带了几样礼,去找盛世飞。甄永信素常从不到盛世飞家,如今却带着礼来,料想一定是有事求他。盛世飞嘴上客气迎客,心里明白,却装糊涂,不肯往正事上扯。一会儿叫人沏菜,一会儿叫人递烟,一会儿又说要请他外出赴局。直逼得甄永信把来意说了出来,才眨巴着眼睛,说,“甄兄长惯常剑走偏锋,不愿按套路出牌,是不是这笔买卖赚头大呀?”
甄永信清楚,盛世飞这是在探他的底细,看他自己能分多少。便苦笑了一下,说,“世飞兄快死了这份心吧,这次兄弟纯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彻底的帮忙。”接下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说,“你想,他只为了四百块大洋打官司,能有什么油水?我只是可怜他,要替他出口恶气,哪里曾想赚他的银子,何况他又不是大户人家,耗子尾巴上的疮,有脓也不多,我劝世飞兄也别惦记着那点儿好处了,你我权当行了善事,积了阴德,你看中不?”
盛世飞干笑了一声,红了一下脸,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撇清道,“瞧甄兄说哪儿去了,别说甄兄只是要做好事,即便甄兄真有油水,小弟难道还会从甄兄碗里抢肉吃不成?”
“瞧兄弟越说越离谱了。”甄永信郑了脸色,“在兄弟眼里,愚兄只配在这等生意上费心思了?”
看甄永信认真起来,盛世飞就不敢再往歪里想,忙着改口道,“瞧,说句笑话,甄兄倒认真起来。”顿了顿,又说,“只是这事儿还真的不好办。那普兰店不在金宁府的治下,他自己有法庭,按大日本帝国的法律规定,案发地审理,金宁府还真无法越权审理。”
“咳,你们这些法官,都成了被法律条文束缚住的茧蛹了,不,还不如茧蛹呢,茧蛹孵到一定的时候,还会破茧断丝,化蝶而出,你们却只能被这法律条文给活活缠死。法律?法律是个什么东西?法律只不过是强权怀里搂着的一个婊子、恶棍手里的一根棍棒。什么法律?这是咱中国的地盘,现在却在执行日本人的法律,你说法律是个什么东西?”甄永信瞬间失控,说出了平日憋在肚子里的气话,噎得盛世飞脸色发紫,却又不便发作。毕竟日常玩弄法律的那些事,甄永信大多知道。看盛飞脸色青紫,甄永信觉得肚子里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便缓了口气,说,“这孩子实在屈得慌,跟哥从前的遭遇挺像的,哥就是气不过,想替他出了这口恶气。你帮着给办了,哥请你吃鱼翅汤,怎么样?”
盛世飞见甄永信给他台阶下,也不好发作,毕竟平日有事求人家,便平了平心气,替自己开脱,“不是我推辞,甄兄,金宁府的法庭,还真就审不了普兰店犯的案子。”
“瞧,你又来了不是?”见甄永信又沉了脸色,盛世飞心里跟着开始紧张起来。“我问你,”甄永信指着盛世飞的鼻子问,“要是普兰店人在金宁府犯了事儿,你金宁府的法院审得审不得?”
“当然审得!”
“这不就结了吗,我就说嘛,法律条文是死的,人是活的,法律就像婊子那玩艺似的,想撑多大,都能撑多大,满身都是窟窿,怕你不会钻漏洞。你现在就发一道公函给普兰店的法院,就说金宁府近日捕得惯盗一人,正在法院审理,据窃犯交待,所盗大洋四百块,藏匿于普兰店刘家,让普兰店法庭协助把同案犯刘某并赃物一并起解押送交金宁府听候审理……”
不等甄永信把话说完,盛世飞一拍脑门儿,叹了一声,“咳,我怎么这么笨呢,审了这些年案子,就想不出这么个法子。”心里越发对甄永信敬重起来。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