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2/4)
脸,满目皆是男人英挺的面容。他在日光的照射下白皙俊美,他的眉毛像月亮,眼睛像大漠里的星星,一举一动叫人魂牵,全不似他们突格男人的粗狂野蛮。且他不说话的时候自有一股子斯文,当年是她小瞧了他,被他俘虏,他拿她威胁可汗。可是她并不害怕,反倒自此忘不了他。
锁娜想着,心潮翻涌间,鼓起勇气在赫梓言唇角印下一吻——
空气恍似都凝滞了。
书湘揉了揉眼睛,已经不想看赫梓言是如何反应的了,她失望透顶…!公主满含爱意的亲吻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如今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为了公主可以不见来使,只是干晾着他们。
他早就忘记她了罢,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重,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他的大好未来,自有如花美眷殷勤相伴,亏得她日日夜夜想要见到他,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她幻想了那么多重逢的画面,现在梦碎了,黑白一片,只剩下她一个人。
书湘又想起自己是皇帝认定的已死之人,失去了身份,她便不再是他的妻子,不能够再以宁书湘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没有爱上一个人前可以得过且过,她那时在家只想着来日在父母的安排下无论嫁给什么人家都认了,她的心愿很简单,只要母亲和父亲重归于好,合家太太平平就足了,平平淡淡相夫教子的一生似乎也不错。
但是上天让她遇见赫梓言,他是一道蛮横介入她生活的暖阳。她以为他很喜欢自己的,可是现在,这才多少时日就移情别恋了。
书湘无法为自己看到的作出解释,没法儿自欺欺人。既然都希望她死了,那她就从这个世界消失好了。转身拖着步子往回走,绕出那棵短暂遮蔽她身影的大树,日头这样毒辣,书湘抬袖遮掩,还真是热啊,热得她腿肚子发软,好像快要走不动道儿了。
眼稍里冷不丁现出一抹背影,赫梓言转眸看过去,只消一眼便狠狠怔住。他忘记追上去,怀疑这又是自己的错觉。
自湘儿去后,他总能瞧见她。她在他梦里,在他眼前,现在竟又出现了。
她的无处不在叫他心口绞痛,那抹熟悉又悲伤的背影勾起太多美好到叫人沉溺其中不愿清醒的回忆。
直到一旁突格公主发出一句疑问的声调,赫梓言才定睛再去看那抹人影,“他”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直裰,每一步都迈得不大,单薄的身体在阳光下镀了一层微光。
尽管那抹人影透着朦胧隐绰的虚幻感,赫梓言却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拔腿追上去,却不知怎么,那抹像极了湘儿的身影转瞬就不见了,他擦擦眼睛,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白,心头拢上痛苦难言的失落。
秦更从暗处踱出来,脸上莫名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他向他拱手,“许久不见,御都别来无恙否?”
赫梓言看见是秦更,他蹙了蹙眉,转身待走。秦更却追上来道:“你也晓得我此番前来的目的,突格人变化无常,同他们交好这辈子都不消作此想——外邦蛮夷见识短小,一点蝇头小利便能叫他们上当,只要你我联手,哪怕是暂时呢,先扫清外人,回头咱们各事其主,两不妨碍岂不美?”
“珏王叛乱其心可诛,你投奔他是自取灭亡,如今还要游说我么?”他声线冰冷,停下步子道:“我让你进来是念在昔日相识一场的情谊,世伯当初离朝我赫家确实有责任,若不是因这个,你连同我说话的资格也没有,懂了么。”
秦赫两家的恩怨说不清,秦更早料到赫梓言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想到宁书湘,勾了勾唇,他在她身上打了许多主意,一一推翻后都觉着不合适,然而私心里知道留着她必定能派上用场。兴许此时该用宁书湘换取赫梓言一个点头答应?
不,太便宜他了。
此番能不能谈成根本不在秦更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太了解他了,知道什么才是他的软肋。把宁书湘交还进他手里,世上竟有这般儿便宜之事?
… …
书湘做了一晚上的梦,光怪陆离,早起醒来时脑子里发胀,忽然有种生无可恋的错觉。人生活一世,连身份也活没了,爱的人也忘记她了,对社会更是没有丝毫贡献,这样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她到底眷恋着远方的父母,赫梓言是这样薄情,父亲母亲必定不会,二哥哥他…也不会。他们是她最最亲近的人,流着相同的血液,或许回到他们身边她才能找到些许自己的价值。
午间的时候,秦更敲门来叫书湘同他一道儿往外头大堂里吃酒去,开门看见她枯萎的神情,他良心发现有点儿不落忍,但也仅此而已,笑了笑道:“众多嵘城将士在大堂里吃酒,不若你我也去讨一杯水酒吃吃,兴许还能撞见赫将军,唉,要再见不着将军面儿我回去可没法儿交差咯!”
书湘哪儿也不想去,她就想一个人呆着,于是婉言拒绝,秦更哪里肯,他是真正的男人,力气大,拽着她三下五除二带至大堂外。
里头喧嚣的人声一霎儿静止了,众将士都晓得来者的身份,他们是不屑与叛贼说话的,但将军既然叫他们进城来必定有他的用意,因此上,里间的人只是看了看他们,很快就自动把他们忽视了。
秦更喜欢吃酒,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拍拍身畔的椅子叫书湘坐,她却固执,摇摇头转身欲走。秦更眯了眯眸子,正在这时,赫梓言迎头进得门来。
书湘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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