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2/3)
去了。”宁书齐淡淡道,话毕,不由分说踅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嗳,可是——”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显得十分淡漠,书湘皱着眉踢了一脚路边堆起来的雪,忿忿道:“这样是什么意思,不是一家人么?难道如今老爷太太都喜欢他了便不把我视作妹妹了?”
她突然了悟,可不是,人家是有自己一母所生的妹妹的,自己算哪一路的妹妹。书湘心里不舒服,蹲下|身揉了一个雪团子,运足了力气朝宁书齐身上砸过去。
那一下正打在他后背上,很奇怪,这样冰雪的天气他并没有穿大氅。修长的人立在雪中,掩映着梅枝,背影莫名的单薄。
书湘怔了怔,以为宁书齐会生气地回过身来,可是他没有,只是在原地停了停,很快就走了。她撇了撇嘴,忽然觉得无趣,自己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转头进了大太太院里,才晓得母亲又开始理家了。主要是二太太生完第二个孩子抽不开身,二老爷又主张还是叫大太太掌家的好,二太太多管教管教女儿就是了。
大太太重新掌家这事也是经大老爷同意的,老太太虽有微辞但到底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她总不能够自己上手的,便也没干预。
书湘甫一进家门就有人机灵的人报到大太太这里来了,因此书湘进来的时候大太太就在等着她,原来还在为从宫里出来感到几分可惜,却在见到女儿瘦巴巴的小模样后彻底没话了。
前番日子王家姑娘因几个咳嗽就从宫里头出来这事儿是京城贵妇圈里人尽皆知的,大太太一瞧书湘这样儿便晓得她是病了,估摸着也是这般才从宫里头出来。
搂在怀里心肝肉似的宝贝了一会儿,扬声叫徐妈妈到大厨房取冰糖燕窝粥来,这燕窝粥最是养人,徐妈妈也觉着好,瞧姑娘进宫一趟反遭了大罪似的,她们是看着姑娘长大的,跟着心疼,忙掀了棉帘子隔着走廊就叫门上的小丫头到大厨房取去。
书湘在大太太这里用了粥,母女俩说了一下午的知心话,她劝母亲在老爷跟前低下声气,毕竟如今和往日大大不同了,能把掌家权拿回来真是不容易,这样似和那时她做哥儿的时候差不离了,眼下只要将关系也变作那时相敬的样式就成了,得过且过最好不过。
大太太如何要女儿来教自己这些,她说自己知道的,心里却思量着,既然女儿从宫里出来了,那也是该把亲事放在心上了。凭国公府的门第,觅一个品貌端正门当户对的良婿应该不难。
书湘一时没有思考这些,她还记挂着赫梓言,也不晓得他到底怎么样了。听说是牵动了行军打仗时的旧伤,到底严不严重?他知道自己回家了么?
就这样过了三四日,大太太简直神速,已经选中了好几家人家,她也会过问书湘的意思。她听得不知所措,只推说自己还小,婚事是不急的。
大太太却不依,为女儿找个好人家是她身为母亲最重要的事,女人这一辈子,嫁得好比什么不好。
大太太都想好了,书湘来日的夫家门第无需高过她们自己家,免得婆婆妯娌心高气傲不好相处,自己这女儿打小同女孩儿们接触的不多,并不懂得女人间的弯弯绕绕,到时候不知要吃多少暗亏。其次,这夫婿在婚前不曾对旁的姑娘动过心,要一见到书湘就喜欢上,这辈子只待她一个人好,婆婆欺负书湘了也要第一时间回护… …
当母亲的总是想的多,越想越趋于理想化。
其实世间哪里那样多好相处的妯娌和只爱一人的好郎君,端看儿女自己的造化罢了。
书湘自己闷坐在书房里发呆,茗渠趁着慈平几个不注意,偷偷着把书湘过去的直裰和靴子翻了出来,提议道:“咱们出去走走罢?我知道姑娘家要讲究含蓄,不过咱们过去也是常出去的,那时候没含蓄这时候也别讲究了,换身衣裳外头去走走罢了,顺便瞧瞧赫三爷到底怎么回事儿,您都要叫太太给嫁出去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书湘给捂住了,“你这张嘴如今是益发没个把门的了,什么话怎能张口就来?我确实担心他,但也不能贸贸然出去的,叫人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我成什么人了。”她咬了咬唇,逗了逗笼子里的鹦鹉道:“再说了,谁说我要嫁给他的,太太说我行情好着呢,没瞧见这几日好几家人家上门求亲来的么。”
茗渠嘴上别了笑,“哦,姑娘原来这样想,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样,我这就溜出府去,想法子把您才刚说的话知会给赫三爷,也免得人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忙到头是白费功夫。”
两人平日无事就是斗嘴,书湘到最后终是妥协了,她想的是自己到了侯府门首,叫茗渠探一探消息便是,得了消息就回来,自己也能安生。
书湘换完衣裳,茗渠早把后门上看门的婆子那钱买通了,只说自己要出去买点胭脂水粉,那婆子嫌冷缩在屋里,瞧着银钱两眼发光,哪里注意到几个人出去了。
书湘穿戴起来自有一股fēng_liú,俨然一个风度翩翩的小公子。天上雪停了,两人一路走着渐渐到了侯府大门首。
茗渠是个机灵鬼儿,她叫书湘树下后等着,自己绕过了影壁上前去,她是穿作个小书童的模样,很像那么回事,才要去同门上的小厮们兜搭,赶巧来信儿从角门里出来。
他家三爷躺床上还念着茴鲜楼糕,这不,小厮就是跑腿的命,哪想才一出来便瞧见茗渠。这两个也算旧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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