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1/2)
沈家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如愿,在除夕前一天晚上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入了严州府。
在京城遣散了大半奴仆后,赵氏就挑出十几个忠心的仆从,以自己的心腹莫嬷嬷为首,带了一批行李南下,去收拾祖籍的老宅。所以众人还没进家门,远远的看见府门大开,二十多个人拿着白灯笼立于两侧。
沈老爷打头下马,和沈葳先入府勘察一遍布置好的灵堂灵棚,略微修改了几个小地方,再回到门口,在子孙,仆从的跪接中,把尹氏的棺椁安放在灵堂。因为赶时间,一百多人晚饭未用,都是饥肠辘辘,当然就先用晚膳再卸行李。
伽姐儿以前看过描写古代的书,对古代的丧礼,或者说是古代的守丧制度不能理解,什么丧礼前三天不能进食,其后一个星期只能喝米汤,守丧期间不能睡床只能睡草席,不能嫁娶,不能饮酒吃荤,夫妻不能同房,不能生孩子,家里不能宴饮,读书的不能考试,做官的还要丁忧,觉得这种孝道流于表象且违反常情,太做作了。试问,死的真是自己的亲爹妈,死后若真有灵,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活活挨饿吗,在草席里受冻吗。亲人逝去,本就悲伤,如果再按照那样苛刻的守丧制度执行,身体不好的人也会跟着去了吧,毕竟,古代的医疗水平毋庸置疑的落后,往往生一场大病,一辈子就交代了。
尹氏去后,伽姐儿最关心的不想却是才见过一面的祖父,从战场上下来,听说受了些小伤,又经历快两个月的牢狱,再遭丧母之痛,在不人道的守丧制度之下,五十多岁的老人也不知道挺不挺的过去。后来才知道,这个时代的制度也没有以前书里规定的那么变态,丁忧还是要的;科举考试的确不许;嫁娶是没有明文规定不准的,只是在守孝期一切从简,疼子女的人家大多就不愿意在孝期嫁娶了;夫妻是可以同房的,但最好是不要有孩子;睡觉还是睡在床上的;开头几天还是有东西吃的,头七的确是不能吃荤饮酒的,之后就可以开荤了。古代可是遗体安葬不是火化,一般停灵七天就要下葬了,尹氏七十三过世,人生七十古来稀,也算小喜丧,下葬之后,还有最后一顿席面,那是必须上荤菜的,伽姐儿就在那天又吃上肉了。据说外面有老人九十九去世的,设灵堂,举哀,哭灵,出殡,大殓程序是一样不少,下葬后却庆祝了七天,天天大鱼大肉摆流水席,和办喜事一样。所以,伽姐儿困惑了,果然没有实践就不要乱发表意见。
到达老家的第一顿饭还是丰富的,比路上吃得要好多了,听说厨房准备了一天的。吃完后,伽姐儿当然是被抱回了新房间早点安置了,十几天的马车,伽姐儿都处在缺乏睡眠的状态,要好好补补觉。
沈家的行李,在沈节沈茁的带领下亥时末才搬晚,沈老爷沈葳都早睡了,他们明天有事在身要出城的。
沈家世代居住在严州府管辖的淳安县,第一代武定侯沈费聚年幼的时候,家里兄弟多,国家土地兼并又严重,父母就把他送到大户人家里当仆从,后来县里受了旱灾瘟疫,沈费聚为了能给家人治病,偷了那大户的钱,结果亲人没救到,自己被送了官府,入了牢狱。后来起义军经过把犯人都放了,沈费聚反正是什么都没有了,就加入了起义军,跟对了将帅,那支起义军就是太祖率领的,太祖得天下后,沈费聚算是活下来人里的元老了,又战功赫赫,封为武定侯,死后追封为义献公。
沈费聚得爵位后,就回乡修了淳安县的祖坟,置办了一批产业,在淳安县和严州府都修了宅子,不过严州府的宅子大些,沈家一大家子未来就住在严州府。
圣旨上写尹氏以侯夫人之礼安葬,沈老爷明天是要下淳安县查看尹氏的坟茔,礼部和工部的人是不是按照侯夫人的规格把坟茔修好了,如果在年三十前修好了,尹氏的棺椁就可以在年后的祭祖那天下葬了,如果没有修好,年初八前是不能动土了,尹氏的棺椁就只能停出正月了。
第二天,沈老爷天不亮就带着长子骑马走了,赵氏看了几个孩子,都在昏睡,也不叫起,吩咐看顾的人再过一个时辰还不醒的,再叫起喂早饭,免得饿伤了胃。
前院里,一堆的事,赵氏先去灵堂哭了一回,上了香,再开始理事。京城雇来的马匹车辆要还回去,租金可是按天算的,随行雇来的车把式也要赶回家过元宵,刚刚好,车把式把车辆都带回去。赵氏让厨房准备上等的席面请车把式们吃一顿,结了后半部分得工钱,下午就安排他们回京,同时,派一个管事随行,马车行验收马匹车辆后会扣掉租金退还剩下的押金,管事收了剩余的押金再打赏一下一路辛苦的车把式。
车把式们知道这趟活不仅工钱三倍,有新棉衣蓑衣可领,沿路上吃食也没有亏待,最后还有赏银,推出了一个领头的前来谢恩,并表示一路上会好好照顾马匹车辆。
莫嬷嬷交了老宅里的账册,赵氏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核算一遍,之后去库房清点准备好的年货,带来的行李,过年会用上的东西也要清理出来,最后按往日的规矩酌情减几层,把部分东西送到婆婆,三弟妹,四弟妹屋里,真真忙的恨不得多长副手脚。赵氏是深谙养生之道的,以前无论如何午后都要歇片刻,今日也顾不上了,只趁天亮好快办事,直到把年安排出了样子来才趁机睡觉,没办法,大年夜还要守岁的。
一睡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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