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1/2)
“姑娘要这时走?已经天黑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族长却是一惊。
“族长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来之前已在山中逡巡数日,且我所寻的药草,只有在夜间方才可见,故而我必须现在离开。”青衣温和但不容拒绝地看着族长。
“但……”劝阻的话已到嘴边,但看着眼前看似温柔但目光坚定的脸庞,族长却是什么也说不出,“罢了罢了,祸福由天,姑娘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多谢族长。”青衣勾了勾嘴角,福了一福。
……
月色越发饱满,柔润的月光静静地撒满了脚下的树林,又仿佛镌刻般,在地面印下一缕缕浑厚的光影。青衣提了提肩上的背篓,从容不迫地向山上走去。远处云雾缭绕,丝丝寒气顺着崎岖的山路,一经蜿蜒而上。
青衣的衣袖慢慢变得宽大,肩上的背篓也变得暗淡,渐渐地竟消失不见,而原本盘起的发髻也丝丝缕缕地披散下来,如瀑的青丝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一片空灵。
月光如洗,水一般流淌在林木之间。青衣得脚步也越发迷离,拂动间不见裙摆挪移,而两旁枝木盘绕,交错纠缠,却不见一丝一缕缠住她飘逸的身影。
夜越发显得寂静,只听见挑灯的促织在树梢上哑着嗓子尖鸣。
青衣忽然停了一下,只一瞬又不慌不忙地向前而行。
月亮渐渐爬上正中,拥挤的密林里忽然显得有些凉意。不远不近的地方,狼群开始向着月亮抒发最原始的豪情。
夜,显得热闹起来。
青衣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有一株似乎枯死的树干,不过仲夏,叶子已经掉光了,凄凄凉凉散了一地,枝干也显得无精打采,灰灰的没有生气。
青衣暗自摇摇头,修行千年,自毁一旦,值得么?桑娘。
“既然遇见了,可见你我有缘,”青衣说着轻轻一挥衣袖,仿佛有一层光从袖中飞出,皑皑落在干枯的树枝上,然后一点一滴地渗了进去。
青衣又是一弹指,“我只可救你一时,若还想活,就随我离开这里。”
仿佛颤栗般,那半干的树干只是轻轻晃了一下,竟是不见一丝反应。
“千年修为,就这么放弃,你甘心么?”
……
月光越发显得明亮,远处婆娑的树影也被勾勒得分为迷离。
青衣轻轻叹息一声,仿佛自语般说了下去:
“你可知你的夫君得知他冤枉了你后悔得都快疯了去,他爹娘已去,娘子也被他害没了,整个家中就剩他自己,你就不想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
你为他自削修行,违抗天命,甚至不惜葬送自己的生命,死后或许连地府都不能去,你就不恨不怨他的薄情寡义?
他逼死了你,致使父母皆去,妻子沉“狱”,你想不想问他后不后悔?
你就不想知道——他还爱不爱你?”
许久,青衣背着手无声无息,忽然,似有清风,从远方而来,轻轻拂动青衣的衣裙。
良久,青衣回过头,微微勾起了唇角,但笑不语。
眼前,干枯的树干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女子单薄的光影,荧光闪烁间仿佛有风吹过,使得那月光下的剪影如烛火般飘摇。
“李天赐入障太深,两年前已随普贤大师前往法门寺带罪修行,日后你们若是有缘,待得你元神恢复,重塑人身之后,你可自行前去寻他。”青衣说完静静看着桑娘微弱的灵体。
似是十分感激,那光影竟似人一般伏下身子跪拜了下去。
“你不必如此,”青衣拂袖,“你我同为草木之灵,能助你也是你们二人的缘分,这里有一抔息壤,我现在把你先移到这里面,待我回去之后,再助你重塑灵根。”言毕青衣对着枯木缓缓画了一个圆,瞬间就见原本深扎土的桑树连树带根地浮出了地面,青衣又一弹指,那高达数米的树木也一下子变得手掌大小,青衣轻轻呼了一口气,“你且先回到原身。”说完,桑娘的灵体慢慢飘到桑树上方,再一点点沁了进去。
青衣微微点头,将小树移至掌心,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肚陶罐,右手一翻,把小树迅速放入陶罐中。
一翻动作之后,青衣又将陶罐连同树一起放入袖中,转身扬声道:
“跟了这么久,看到你想看到了吗?”
只听不远处的灌木丛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忽然钻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你果然是妖怪,你跟这个树妖是一伙的!”
原来村庄里最初怀疑青衣而被族长训骂的大山,只见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弓弩,正死死地对准青衣的方向。
“妖怪?”青衣轻轻笑了笑,“我是妖怪又怎样?就算我是妖怪,我既没杀人又没放火,更没对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举起弓弩?”
大山一声冷笑,“是妖怪都该死!”
青衣黛眉微皱,“你入障了!”
大山根本大理会青衣,手指一扣,只见一道银黑色的弓箭朝着青衣激射而去,青衣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然而静立的身影动也没动。那呼呼作响的弓箭还没挨到青衣的衣角便跟被什么挡住似的,颓然地直直落到地上。
“妖怪!”大山咬牙切齿地看着青衣。
“真是无知者无惧。”青衣暗自笑了笑,清声说道:“既然你这么热衷于妖怪,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青衣说完,广袖一挥,对面的大山神色立刻变得紧张憎恨起来,举起手里的弓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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