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祸兮福所倚(1/2)
苏桑邑散着长发,盘腿斜靠在乌木书榻上,手里翻阅着本阵法书籍。这本书是隋时一位修仙者手书,虽然不是什么精妙绝伦,倒也有些奇巧心思,很值得借鉴,使他看得有些入迷。
室内的灵香还没烧完,外面轮班的执事弟子为了多看几眼玉树临风的苏师叔,又屁颠颠地跑进来添了一些。
苏桑邑把目光从书上移开,问那弟子:“外面何人吵闹?”
那弟子恭敬回道:“禀师叔,后山禁地看守处几位师兄,擒了三个夜闯禁地的贼人。弟子见师叔参悟阵法,不敢打扰,便将他们留在外厅,等候师叔发落。”
苏桑邑想了想,也懒得动身,便说:“带进来罢。”
那弟子应了个诺,转身出去带了两个人进来,后面还跟了只红猫。
苏桑邑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觉得其中有个人有些面熟。定睛又看了一次,禁不住有些吃惊,心里也暗暗地激动了起来。他收敛好脸上的表情,淡淡发问:“你们是何方修士?夜闯我修竹院禁地,意欲何为?”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红猫却开口了,声音清脆,听起来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我听说修竹院后山上长了很多指仙露,就来找一棵给哥哥筑基——可是山上太难走了!我们不但迷了路,还被几个坏蛋抓了起来!大人欺负小孩子是不对的!你知道吗?人类的禁地都会竖上醒目的牌子,写上‘禁止入内’,可是你们的禁地上什么都没有,你应该明白这个失误是你们造成的。如果是在人界的话,那几个坏蛋就是私自囚禁未成年少女,是最最无耻的违法行为哦!明白了的话就赶快把我们放了吧!如果你们要赔偿的话,就给我们一棵指仙露好了!”
旁边的执弟子被这一番强词夺理搞得郁闷无比,怒道:“小妖胡言乱语!指仙露是本门异宝,岂能像野草一般随意送人?”
红猫很吃惊,尖声道:“纳尼?!指仙露长在山上,又不是你们家里,你们不能全部都霸占掉!”
正在一人一猫吵得不可开交时,外边又匆匆赶进来个筑基期修士,上前向苏桑邑行了个礼,道:“禀师叔,护山大阵被破,今日收获指仙露悉数被盗。疑有金丹期修真者闯入,请师叔作主!”
苏桑邑闭目探出神识,在扫过那两个被抓的年轻人时,顿了一下,又掠过他们向外散去。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淡淡道:“如何肯定便是金丹期修士作乱?”
那筑基修士道:“那人偷取仙露时,有责守仙露的师弟在场,眨眼之间便失了仙露踪迹;从破阵至被盗,不过须弥之间,众师兄弟遍搜门派上下,亦是一无所获。若非金丹期修真者,弟子们实难相信筑基修士能如此轻易便盗得仙露。”
苏桑邑点点头,道:“门派中并无陌生金丹修士。如此说来,此人怕是已经潜逃。罢了,既是金丹修士作乱,便放他去吧。免得扰到宁师叔清修,反而不美。”
那筑基修士闻言,默默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苏桑邑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那两个年轻人半天,又挥手示意那执事弟子退下,淡淡道:“你等且先报上姓名来。”
那娇小些的少年面色纠结,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那红猫此时好像忽然失了灵智,变成了普通哑嘴猫。
苏桑邑暗暗摇头,又把目光看向仅剩的那个男人:这人气质凛然,面色平静,不闪不避地淡然直视自己,倒是难能可贵。
苏桑邑把手中的书随意放了,试探道:“你等夜闯本门,若非亏心,为何连姓名都不敢自报?”
那男人见他态度平和,沉默半响,忽道:“晚辈姓秦,单名月。”
苏桑邑闻言,面色一喜:“果然姓秦!”又急切地追问:“你父亲是何人?”
秦月道:“家父秦昭念,字野风,顺天府人士。”
苏桑邑一下子激动了:“果然是秦师兄之子?”急步下榻走到秦月身前,上上下下打了量一番,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好,好!秦师兄他现在何处……”这一句出口,他又犹疑起来:“他……可还安好?怎会令你……”
秦月面色有些难过,淡淡道:“家父与大道无缘,已于七年前陨落人世。”
苏桑邑闻言大惊,愣了半晌,才面色悲戚地喃喃道:“怎会如此?秦师兄慧敏无双,天资卓越,极是有望踏入婴境……这其中,可有缘由?”
秦月道:“确是一时不防,被小人暗算。多谢前辈关心,我父亲临走之时亦无不甘,自言纵情一世,了无遗憾。”
苏桑邑默默半晌,又道:“你母亲……”
秦月道:“随家父一起去了。”
苏桑邑点点头,冷然道:“何方畜牲如此大胆!竟敢对秦师兄不利——道是我修竹院好欺负?贤侄快将此中经过一一道来,师叔必定为你父母报此血仇!”
秦月犹豫半晌,拱手道:“多谢前辈。家父早年有负师恩,背离修竹院,如今一切因果,秦月无颜再求前辈出头。但请前辈安心,父母之仇,晚辈必当自报。”
苏桑邑闻言,又赞道:“好!不错!秦师兄若知赤子之心,定当大慰。贤侄便不要再口称前辈了,唤我一声师叔吧。师兄当年离开门派,但师叔却从未将他视作外人。师兄当年教我良多,亲如同胞。便是不算师门,我也当得你一声‘叔叔’。”
秦月闻言也不再推拒,乖乖叫了声:“师叔。”
苏桑邑心情很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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