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老僧点破御下道(1/2)
老僧直待二人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方才嘻嘻然对萧祁道:“少谷主着实大气,这千金难求的洱海蚌珠与铁木真珠,竟就这样赏了下人。”
萧祁横他一眼:“我便是随手拿了两颗珠子来赏下人,有何不妥?”
老僧抬手抚了抚大白胡子,笑道:“眼下自是看不到什么不妥,只往后,便未可知了。”
“哦?此话怎讲。”萧祁这几日见老僧行事做事,虽看似疯癫,却实有章法,原先的轻慢之心早已殆尽。此番听得老僧话里有话,不由庄肃了几分,立身而坐。
老僧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颇有几分欣慰,又见一旁伯贤怔忪木然,抬起手,轻轻敲在他脑门上,“阿贤,你也一道听听。有些事,一时弄不清缘由,暂不纠结便是。”
“啊?”伯贤此刻正绞尽脑汁,试图寻一个缘由为九弟开脱,此刻蓦地被老僧一敲,断了思绪,茫茫然抬起了头。
老僧见他这模样,不觉莞尔,只道:“你听着便是。”
“嗯。”伯贤有些迷糊,却依然是坐直身子,竖起了耳朵。
“方才,阿祁见贾奕与武士辛苦,分赐了洱海蚌珠与铁木真珠与二人。这洱海蚌珠,乃是取自洱海存活了三百年的大蚌之腹的大珍珠,将之以天山雪莲之汁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再以灵泉之水冲击数年,将大珠自然磨成百余小珠。由此,方才成了白玉剔透的洱海蚌珠。这洱海大蚌生于洱海深处,而天山雪莲则生于天山最高处,二者均是极寒之物。两者相合,便生极寒之气,又经灵泉冲刷,寒气生灵,久而不散。江湖上凡修习内功者,若服之,一则可大增功力,二则经过修习,蚌珠与其功夫合而为一,此后出招,便自带冰寒凌冽之气,非火家功夫难以破之。”
“而那那铁木真珠乃是取华山陡崖上,历百余年风吹雨打电闪雷鸣之劫而依旧存活的铁蒺藜,将之置于赤铁锅中,在下面燃之以炎氏的三昧真火,七七四十九天而不停止。由此,方才得到了百余粒铁木真珠。此珠为外用法器,如遇寻常寒家功夫,一能吸收,二能化为炎气注入持有者体内。其吞噬之能,常为天下寒家门派所忌惮。”
“这二者,均是江湖上寻常修士所渴慕之物。纵有黄金万两,也为免难得其一。”
“既是这样难得,阿祁为何这样轻易赏人?”伯贤颇有些疑惑。
老僧方要说话,却听萧祁不以为然道:“我谷中还有许多,送些与人,并不碍事。”
老僧唇角轻勾,道:“我且问你,你言你谷中有许多,这许多,是有尽,还是无尽?”
萧祁闻言,干脆答道:“自然是有尽。”
老僧又道:“那你谷中比这更贵重稀罕之物可多?”
萧祁不以为然道:“自然是多着。”
老僧又道:“虽是多着,可这多着,是有尽,还是无尽?”
萧祁答:“自是有尽。”
老僧又道:“人常说,lùn_gōng行赏,无功不受。今你欲查锦州毒水之事,济安堂作为神农谷下属堂号,依命行事,这是本分,还是功劳?”
萧祁颔首而思,方抬头道:“应是本分。”
老僧问:“济安堂不过行本分之事,萧少谷主犹以如此之物赏赐。他日若济安堂立了功劳,萧少谷主可是预备以更加贵重之物赏赐?”
萧祁答:“那是自然。”只是不知为何,他竟没有了几分底气。
老僧又问:“神农谷素以平等而闻名。既是济安堂如此,那么神农谷下属堂号,譬如济明堂、济和堂、济宁堂、济平堂等十余家堂号及其分堂,萧少谷主可是打算一样待之。”
萧祁闻言,一时语塞,分明是没了底气。
老僧又补道:“我却忘了,还有神农谷中诸人。日日不过在你爹和你身边尽本分,你却不曾给过多少赏赐,更不用说将这铁木真珠与洱海蚌珠相赐了。若是依萧少谷主方才所言,待哪日萧少谷主回谷之时,怕是要将谷中宝贝一一赐予的方好。”
萧祁无言以对,沉默半晌,方才抬起头。
但见他神色肃然,言道:“请赐教。”
老僧闻之,欣然。,乃循循道:“你既是你爹的独子,便总有一日要承神农谷之业。这御下之道,不可不知。”
“江湖与朝廷,虽为两体,实则相通。”
“朝廷以礼而治,等级森严,高下分明,而神农谷为江湖门派,以义为盟,不拘小节,看着便不似朝廷那般等级森严。”
“然,世间诸事,上至治国,下至齐家,皆唯以礼维序,方可安宁持久。”
“朝廷无礼,则诸臣与天子平起平坐,天子失仪而群臣乱舞,故而朝廷无主,江山不宁;江湖无礼,则诸英雄各行其是,掌门失威而武林混乱,故而江湖无序,天下不安;家户无礼,则诸亲眷皆行其志,家主无信而亲眷盲为,故而家户失衡,渐趋没落。”
“那贾奕进门来,阿祁便又是赐座,又是看茶。虽说贾奕行事周全稳妥,却也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罢了,而阿祁却这般礼遇之,甚至于末了。还以洱海蚌珠赐予。而那武士不过依贾奕命令,习演两场,阿祁便随手赐他铁木真珠。此番言行,看似是亲近下属,实则有失礼数。”
“忠直者,自是以为少谷主平易近人,温雅亲和,若是遇着奸佞者,几次之后,便道少谷主少不更事,年少可欺,往后但凡行事便要想着赏赐,更有此事传扬开去,别家分号又岂肯吃亏,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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