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3/5)
茅屋的地基吗?”见老张点头,秀姑道:“因那两间土坯茅屋破破烂烂,没人进出,我一直以为没主。”她早就发现了,自己家这么好的宅子前头却是一大片地基,孤零零地搭着两间茅屋,周围荒草丛生,又堆了许多碎石块土坯块,很荒凉。老张笑道:“那块地基原先的主人家绝户了,村里将地基收了回来,我和阿硕有心再打一口井,就说以后还有儿孙需要地基,拿几吊钱买了下来。那井就打在茅屋里头,躲着村里人打的,请了外地的工匠,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幸亏那时候家家户户忙着侍弄庄稼,鲜少有人在家,那井没砌井台,如今用青石板盖着,板上铺了不少黄土。”
秀姑惊叹不已,原先她就担心家里两口井的水被村里人用光了自己家怎么办,她是愿意帮人,却不愿意赔上自己的家人,现在想想,公爹和丈夫事事都考虑得很周全。他们家有两口井惹人嫉妒不已,明面上的井水用完了,大家除了感激,也就不嫉恨他们了。
事关家人,秀姑不敢不防范。
显然,老张和张硕一样,都聪明地把底牌隐藏起来。
收了新粮后,他们家原本打算将五十多石的陈年麦子卖掉,磨面时,陈粮出的面粉比新粮少一点,价钱低一些,约莫能卖三十两银子上下。
遇到这种情况,老张和张硕决定不卖了。
旱情能不能缓解,谁都无法预测。
不日就下雨大家皆大欢喜,用心侍弄,说不定秋季能收几石粮食。持续干旱的话秋季颗粒无收,最让人担忧的是,秋季无法耕种下一季的麦子,地里干旱撒了麦种都未必发芽,不发芽,明年的收成可想而知。这些陈粮就是救命粮,放在明面上的西偏房里,也能转移大家的视线,以为张家的粮食都在这里了。
晚饭后打发壮壮去歇息,老张和张硕这般告诉秀姑。
“百姓饿极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抢粮而食、易子而食,简直没有丝毫人性,根本顾不上什么亲情什么交情,储存大量粮食的人家首当其冲被抢。大户人家有几个护院,可是如何抵挡住成千上万百姓的冲击?每次死伤极重。有一年遇到连年的灾荒,咱们家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头一年大多数人家存了些陈粮,倒也能糊口,勉强过了一年,次年依然旱涝不定,陈粮吃尽,村里不少人成群结队,如狼似虎地撞开大门,推开咱们家人,直奔各个房间。幸亏咱们家的粮食大部分藏在地窖里,西偏房里只有三五麻袋,都被抢走了。”
听了张硕的话,秀姑顿时呆住了,“竟有这种事?”那场灾荒原身有记忆,大概是苏家仅够糊口,倒没抢到他们头上。去张家抢粮,原身有些许记忆,但不深刻,毕竟苏家没去。
张硕苦笑,心有余悸地道:“那股凶狠劲儿我都自愧不如,要知道,那可是咱们村子里的人,个个和咱们家沾亲带故!我和爹两人难挡一群,没护住女人孩子,娘被推搡得撞了门框,额角破了一大块,血流如注,壮壮不满半岁,吓得嗷嗷直哭。”
其实在那时候他爹娘不忍平时关系亲厚的村民饿死,已经决定留下后路,卖些地窖里储存的粮食与他们渡过难关了,谁知没来得及实施就遭遇了抢粮,再没提起卖粮一事。
老张接着道:“你们心里做好准备,若是果然再次出现灾荒,我决定在他们饿到绝境准备上门之前,将偏房里这些粮食按市价卖给村里各家各户。每家卖一点,有钱的直接收钱,没钱的就先欠着,来年再还,免得他们再冲进咱们家伤人。咱家粮食入仓时晒得极干,储存得极好,谁都不知道是新粮还是陈粮,就让他们以为是新粮,咱们今年没卖粮他们都清楚。咱们家本不差那二三十两银子,只是不收钱他们定会认为理所当然,以后得寸进尺。”
五十多石粮食够不够那么多人家熬过去他不知道,摒弃前嫌,他能做的仅限于此。
秀姑见张硕点头,她也赞同道:“爹的主意很好,咱们家日子富足,本身就是众矢之的,必须防患于未然。没有灾荒自然是喜事,倘或风不调雨不顺,到时候咱们卖粮时当面留一麻袋半麻袋的粮食,他们得了粮食,受了恩典,就不好意思再来抢剩下的那点子口粮了。”
在灾荒之年,有钱都没处买粮食,哪怕他们收了钱不是白送,得到粮食的百姓依然会感恩戴德,毕竟他们家没有抬高粮价,不卖粮都在情理之中,卖与他们是念旧情。
针对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做好计划,张家日子如常,偶尔在人前面带忧色。
秀姑悄悄向娘家打探,得知娘家今年收的四十多石麦子没有卖,交税时交了银钱,按照老苏头的意思分别挖了三个地窖储藏,明面上放着陈粮,她才放下心来,又嘱咐娘家没水吃的时候来自己家里打水,别人都给水了,何况自己娘家。
苏母摇头道:“你阿爷正找人打井呢,打好了井就有水吃了。”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家倾合家之力打井大家都不说什么,若是没有旱情的时候这么做,大伙儿只会眼红说闲话。
“这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娘家有她出嫁前给的银子,秀姑不担心银子不够。
“有。等找到打井的工匠,我和你爹去你家一趟,就说咱家没钱,打井的钱是向你们家借的。你们家因操办婚事壮壮上学,手里也没有余钱,无奈之下,你卖了两样首饰才凑够钱帮衬娘家,你到时候跟阿硕去一趟县城做做样子。”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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