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殿养伤(1/2)

灿烂的阳光投射在金色的、白色的屋顶上，闪耀着温暖得仿佛能让人陶醉其中的光芒。错落的房屋中间，辨不清楚的人影悠闲地走动着，停下来交谈、拥抱；几个小小的身影在狭窄的街道上奔跑，依稀能听见他们飞扬起来的欢笑声。

清新的风从城外的雪山上吹拂而来，撩起了刚刚蓄起的白色头发。卫瀚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一阵阵的风掠过他身边，带动了沙沙的树叶，去往不知名的远方。终于，自由了。从此以后，他们一家人就能像风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手指上异样的触感忽然消失了，他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掉在兽皮裙上的翠绿色“小虫子”。小家伙蠕动着，吐着细细的红色信子，从兽皮裙边缘滚了下去，掉在地上。从比它的长度更高几倍的地方掉下来，它好像也没有任何感觉，晃了晃小脑袋，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爬过去。

大家长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它前进的路上。

小蛇停了下来，信子吐了出来，又猛地收了回去。从它的动作里，大家长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丝可以称作“委屈”的情绪。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委屈？这个小东西有什么好委屈的？

小蛇呆了一会儿，好像在判断着什么。过了很久，它才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缠上了近在眼前的手指。乖乖地围了两圈之后，它终于一动不动了。

大家长往它想要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站了起来，几步就跨越了小蛇需要爬很久的距离，进入了宽敞的房屋里，踏在了铺满了各种漂亮皮毛的地上。

窗户边的矮床上，秦笙仍然沉沉地睡着，呼吸均匀。卫瀚的身体微微前倾，刚想继续靠近，他的视线已经落在矮床边的人身上。那个人比他矮一些，身体也比他纤细。但是，面对着对方并不算太宽阔的背脊，他却没有了坚定地继续走过去的勇气。很奇怪，不管面对多强大的对手，他都不会退缩。但这个人的存在，似乎有一种很奇妙的威慑感。他和卫岭、汉森交流过这种苦恼，得到的最直接的回应，是卫岭乐不可支的大笑声。

“父亲。”

“父亲”这个词，他一直很陌生，也很厌恶。最初喊出口的时候，甚至不算太流利。不过，现在，他已经喊得很顺口了。看到这个人，就会反射性地叫出来。只是，对方会不会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和秦笙一样的乌黑色头发动了动，黑豹族兽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带着怀疑和探究，唯独没有亲近。

卫瀚相信，秦笙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但他已经尝试过赠送礼物、聊旅行的故事等各种办法，莱恩仍然不为所动。送的礼物，他都会致谢，礼貌性地收起来；说过去的经历，他默默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只要想到还有一位“母亲”和两个“弟弟”在前方等待着，卫瀚就已经觉得有些头疼了。

“莱恩爷爷，今天天气很好，带我们出去好不好？”同样守在床边的小狐狸秦白突然跳了起来，动作又快又准地扑进了黑豹族兽人的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蹭来蹭去：“好不好？我们好几天没有出去啦！”

“去捕鱼吧！捕鱼！”小狮子卫橙也抱住了他的手臂，琥珀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渴望，“城外有很大的湖！我会煮鱼汤！”

“阿橙煮的鱼汤可好喝了！连阿瀚和阿笙都没有尝过呢！”

“是啊，莱恩爷爷，你想不想尝尝？”

莱恩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看着两只蹦蹦跳跳地叫他“爷爷”的幼崽，他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好像也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一个会叫他“父亲”的陌生青年，和两只可爱又早熟的孙子。现在升级成爷爷也未免太快了一点，他一直以为那是十年后的事情。可是，不管他有没有做好准备，这已经是事实了。他们也是阿笙的家人，是阿笙重视的、想保护的人。作为父亲，他能做的，也许就是仔细地观察之后，敞开双臂欢迎了吧。

他站起来，帮睡着的秦笙拢了拢被子，一手抱起一只幼崽：“好好照顾他。”

卫瀚点了点头，笑容非常诚挚：“您放心。”

“阿瀚，我们不会忘了你的，鱼汤也会有你的份。”秦白没有忘记安慰他。

“我不会全都煮了，你可以烤鱼给莱恩爷爷吃。阿瀚的烤鱼也很好吃，莱恩爷爷，您一定要试试。”卫橙则趁机为大家长争取到一个新的机会。

大家长勾起嘴唇，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别给莱恩爷爷添麻烦。”

“你放心好了！”小狮子和小狐狸异口同声地回答，招了招手。

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秦笙身上，使他苍白的脸色也变得血润了一些。卫瀚摩挲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体温，轻轻地在他的额头、鼻尖、嘴唇上亲了亲。

从雪山回来之后，秦笙就陷入了沉睡。直到现在，已经有五天了。日光城神殿收留了他们，每天都会有祭司过来查看情况，给他的伤口敷药、换药，使用治疗神迹。

根据祭司的说法，连续的赶路、受伤、失血，使秦笙的体力严重下降，积攒起来的疲惫拖延了伤口愈合的速度。对于普通兽人来说，五六天就能活蹦乱跳了；但对他来说，养半个月才能痊愈。

现在，同样是伤员的他已经完全好了，他却还躺在床上睡着。

“正好，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他们已经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