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1/2)
那老麽麽走到季安逸的面前,浑浊的眼睛,认真的,缓缓的,细致细微的上下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透着慈爱与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此时的老麽麽,季安逸心里升起一股违和感,觉的很别扭,想躲开他的目光,手臂都有种起鸡皮疙瘩的错觉。
他不喜欢这个老麽麽,特别不喜欢。
气场是种很奇怪又神奇的东西,没法用语言来具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它就是一种本能的感觉。
气场相似的两个人,总会更容易走在一起。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家里来人了,王小二一般都会到屋里坐着,或是到屋前菜地里忙活,反正,就是不靠近。
可这会,他过来了。
王小二呆虽呆,也不太通事,但他很敏锐,尤其是跟媳妇有关的事情,他都特别敏锐。
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只是想着,他要过去,要站在媳妇身边。
“媳妇。”王小二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高高壮壮的身量,直接往季安逸与老麽麽的中间一站,冲着季安逸咧嘴,乐呵呵的傻笑。
瞧着呆子的傻笑,季安逸心里暖暖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渴了吧?咱进厨房,我给你倒杯水。”说完,他拉起王小二的手,又看了看那老麽麽,礼貌的笑着道。“老麽麽进来坐会么?”
那老麽麽瞧了瞧季安逸,又瞧了瞧咧嘴傻笑的王小二,露出个慈爱的笑,点头应着。
三人坐进了厨房,水杯搁在桌上。
老麽麽看着季安逸,慈眉善目的说。“好孩子,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不太清楚这老麽麽到底想干什么,季安逸只是笑,温温和和的笑,又洗了些杏子。“老麽麽尝尝,这杏子味儿好。”
“你受苦了,孩子。”老麽麽粗糙干裂的手,拉住了季安逸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叹着气,说。“听说,你五月里病了场,差点就……”
季安逸敛了笑容,垂着眼,愣愣的看着桌面。
瞧着他这模样,老麽麽又叹了口气,顿了顿,才幽幽的说。“也是你那大伯麽太不着调了,才半大的孩子,怎么能使着劲的指着你干活,一天三餐又抠又省,那一年多的日子,怕是都没吃饱过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半大孩子吃穷老子,这身子不垮才怪。想当年,你阿麽阿爹还在时,那日子过的多幸福,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把你当个宝儿似的疼着护着……”
老麽麽细叨叨的念着,那些年,季山夫夫还在时,季安逸过的好日子,以及,他俩走后,季安逸在季大伯家过的苦日子,念叨的很细腻,声调也缓慢轻柔,特别容易勾起人的情绪。
季安逸并不是真正的季安逸,也不是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他已经二十五了,十二岁就开始独自生活,在现代社会闯荡着,什么样的人什么的事没有经历过。
他直觉这老麽麽有问题,只是,他不认识这人,猜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念完季伯麽,那老麽麽话锋一转,又开始念起季大伯来,声音多了股不易察觉的怨恨。
季安逸看见了,他看见老麽麽浑浊的眼中,飞快闪过的阴霾恨意,心底泛起一股说不清的寒意。
他隐约间查觉到了,这老麽麽针对季家……
那老麽麽来找他,是出于何种目的?他想干什么?
季安逸起了警惕心,更加认真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老麽麽,听着他说话。
“你那大伯也是个心狠的,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欺负了,竟然都不吭个声,若他能站出来说句话,你季伯麽好歹也能收敛些,让你能缓口气,有点空闲歇会儿。”说到这,老麽麽特别的愤然了,声音都拔高了点。“但,你大伯却什么也没有说,就像是没有看见你受苦一样,若你阿麽阿爹还在,指不定得有多心寒呐,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他俩前脚一走,后脚你就到了大伯家受苦,好好的孩子被当成牲口似的使唤……”
说着说着,那老麽麽声音都有些哽了,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若是一般人,若他少了在现代十二岁就开始进社会闯荡的经历,季安逸这会的情绪,恐怕已经被这老麽麽完全牵着走了。
可就算是这样,季安逸的情绪多少还是受了些影响。
有些话,老麽麽说的对,当时若季家大伯站出来说几句话,本尊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苦了,那季伯麽好歹也能收敛点。
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整天沉默着下地干活。
对于这个季大伯,季安逸是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他很少很少很少说话,就跟个哑巴似的,只是日复一日年复年的干活,干活,想起这季大伯,他总觉的,这人有点怪,性子太古怪了。
“自己的孩子啊,还是得自己来疼。”念叨完季家俩口子,老麽麽沉默了会,又感叹了声,接着,他又乐呵呵的笑,笑的慈眉善目,拍了拍季安逸的手。“好孩子,你是个有后福的,你阿麽阿爹心疼你,舍不得你受苦,落了这么大一份后福在你头上,你得好好珍惜着,好好跟着王哥儿过日子,有了这口井,你俩日子肯定会好起来。”
季安逸垂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点着头,看着像是情绪不太高的模样。
老麽麽瞧着,脸上的笑,又多了两分,紧接着,他又说。“孩子,你现在可不同往日了,村里的人都念着你的好,你也是有靠山的人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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