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菊花满园结珠胎(2/3)
法杀赫连夏,却绝不能令赫连英救他回去。赫连英令随从将士把赫连夏从囚牢中拉扯出来,把他的手脚及脑袋用绳索套牢拉扯在五匹马身后。
城下的贾震及城门上观看的煜煊、朝臣皆面带震惊,一母同胞何以下得去手如此残忍的杀害。
煜煊不免看向了身侧的阮太后,她朝天发髻下的蜡黄面容倏地惨白,虽极力忍着,却不觉往前探着身子看雨中的赫连夏。雨珠顺着她的朝天发髻,滴落在她施了厚重脂粉的面容上,脂粉斑斑驳驳的被雨珠滚落,她面容上亦是白一块、黄一块令煜煊心中竟对她带了怜悯。
风电下掣野路,雨声似千里飘送而来。赫连夏身子因马儿来回窜动而被拉紧,豆大的雨珠砸在他面容上,令他丹凤眉眼紧紧皱在一处。
赫连英一脚踩在赫连夏脑袋上厉色道:“二弟,昔日你不止一次毒害我王妃腹中骨肉,如今,让你死在大魏国亦是平息我两个孩儿的夭折怨恨。用你之命换回我大齐国两座城池,死去后若是见了父王也可称自己为大齐国功臣一个!”
赫连夏因赫连英的踩踏喝了几口泥泞道中的泥水,他被呛得咳嗽起来,明知求赫连英无用,便把希翼放到了阮太后身上。他对在帝都城门看自己受刑的阮太后哑着嗓子大声道:“蘅芜,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来日,为了迎你回大齐国做皇后!蘅芜,从我第一眼见到你,便爱上了你!直到此时此刻,我爱你至死方休!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为我报仇,啊······”
乍红萦急雷,随着赫连英大手一挥,五匹马疾奔,赫连夏的声音亦戛然而止于一声惨叫,连绵不断的雨珠砸在血水中,渐渐无了血色。若非散落在五处残肢断手,城门外便只是下了一场驱夏暑的急雨。
阮太后心中恨意被赫连夏临终前的一番言语滋扰,一个爱字可化天大仇恨。昔日赫连夏唤自己蘅芜的温色模样充斥在雨幕中,她双眸渐渐凝起恨意看向煜煊。
煜煊被赫连夏惨死的模样惊吓住,不曾注意到身侧阮太后是何样态,她手脚发软的想要下城楼。
阮凌锡扶着她,见她久久不能从赫连英的阴狠毒辣中回神,出言宽慰她道:“桃林行宫是我父亲为自己晚年所建的行宫,里面皆是我的人马,魏煜澈不会有事的!魏煜澈不被立为储君,魏煜珩便不会对他下毒手!”
被阮凌锡握住手,煜煊指尖所触皆是冰凉瘆人,那股寒意直侵袭到心中。她木讷地颔首,心中蠢蠢欲动想要同墨肃离去的念头亦散了去,她不能让昔日念着与自己尚有血缘之亲的弟弟如同赫连夏般被兄长魏煜珩所残害!
自接连几日瓢泼大雨后,冗长夏日渐消暑气。皇权尽数揽于手中后,勤政殿日夜奏折堆积如山,煜煊亦再无了思念墨肃的闲暇时日。
阮凌锡依旧居在姽婳宫,伴着皇城中的煜煊。私下猜测四道龙符在阮太后手中,当日父亲不把龙符交于自己,应是忌讳自己会把龙符交于煜煊,那阮家便真的就此败落了。为了得到龙符,他依附于被囚禁的阮太后手下,听她之命,联络着昔日与阮家交好的郡王。
和瑞二十一年,秋日,菊花满园,姿秀色佳。
煜煊多日不思饮食,更是呕吐连连,耿仓为她诊脉后,告知是喜脉。她怔愣住,片刻间,心中想要去漠北找墨肃的念想再次滋生。
随侍在一侧的墨昭筠竟比她还欣喜,令宫女端来文房四宝,便要写家书传往漠北。
当初暗中密送到魏煜澈那里的密函都被人截了去,若是她有身孕一事被阮太后及魏煜珩知晓,二人定要趁机害自己与孩子。她拦住了写家书的墨昭筠,对她与耿仓道:“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我与我腹中孩子性命皆难保全!”
墨昭筠与耿仓亦即刻明了煜煊眼前的处境,但隐瞒一两月尚可,待她小腹高耸,便要露端倪于朝堂了。
龙辇依旧日日迎着晨曦把煜煊抬进闻政殿,再依旧把她抬进勤政殿。一路上,金光琉璃瓦似素日般流光溢彩,夏尽绿树亦苍翠。唯有迎着明光的龙袍不似昔日那般刺眼,煜煊越发久长的盯看着自己的腹部,盯看着金线绣就的龙头龙须。
因煜煊身子元气不好,为了保住腹中胎儿康健,她须得日日喝着安胎汤药。再见白洁玉瓷中呕人的黑黢汤药,煜煊日日喝下一大碗亦是不觉口中苦涩。
百密终有一疏,谨慎养胎半月,煜煊怀有身孕仍是被阮太后知晓。她一心为赫连夏复仇,一心要光复阮家昔日威耀,而煜煊怀有身孕便是她最好的契机。
凤辇之上,她恢复了昔日的傲然威严,朝天发髻上青白发丝混杂,纵使阮太后簪了满发髻的珠翠亦是遮掩不住银丝。
见得太医院的小厮太监候在勤政殿殿庭中,阮太后面上笑意更深了,厚重的脂粉扑簌下落似雪花。
拎着医药匣子出寝殿的耿仓跪拜下为阮太后让路,阮太后冷看他一眼,并不责问他什么。有身孕此等事,无须她揭穿,待四月过后,魏煜煊的身子便穿不得那龙袍登上朝堂了。
早有宫人禀告了阮太后前来,煜煊斜卧在小憩暖榻上候着她,心中忐忑不安,却面色镇定自若。
阮太后坐定后,有宫女奉了茶盏上来,她盯看着茶盅洁白壁内似柳叶细长翠绿的碧螺春袅绕在泉水中,又看了一眼煜煊跟侧玉几上所放的桂圆红枣茶,嘴角弯起,把茶盅重重的放置在了玉几上。
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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