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溃败(1/2)

然后此时燕军阵列的后半部分还是保存相当完好的，他们看不到前方发生的事情，因此斗志不失。此刻前面的人突然转身往后跑，整个方阵一下子挤成了一团。

“自由射击！”王威见到原本还算整齐的五个敌军方阵在城下一百多步远的地方挤成了乱哄哄的五团人群，立即下令。此时燕军这支攻城部队的士气可以说已经完蛋了，只要再加一把火，就能直接将敌人彻底击溃！

“督战队，上！”曾昂和祁承天的副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战事居然与他们预估的相差如此之远。不过曾昂到底是老将军，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甘心失败的他立即命令督战队上前维持秩序。现在伤亡不小，但是如果能立刻冲上城池，那么还有翻盘的机会。此时他的心中十分的后悔，早知道距离城墙两百步远的时候就应该让部队跑动起来，而不是如此自大的慢慢靠近城墙，成了对方火铳部队的活靶子。

就在他刚刚下完命令让督战队上前，城墙上又一次响起了那噩梦一般的枪响。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不再是齐射时相对整齐的响声，而是竹筒爆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随着枪声，原本已经乱作一团的方阵中，飘出大量的血雾，而且不是只集中在最靠近城墙的一边，整个方阵中是鲜血四处飙射。

这一下燕兵们彻底炸了锅，不光是企图后退的前排士兵，后排士兵中也不断的有中枪倒下的。 这种伤害来源甚至看都看不到，根本无法预测下一个是谁。刚才左边的同伴捂着惨叫着倒下了，一眨眼右边的同伴脑袋开花，一声不响的趴到了自己身上。这种恐怖的场面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梦都不敢梦到这样的场景。

所有的燕兵在这一刻全部往回跑去，不管脚下哀嚎的同伴，不管倒地已无声息的战友，只有一个思想在他们的脑海中盘旋：活命！我要活命！

“站住！都退”督战队的士兵们冲上来，拔出刀向着溃逃的士兵们大砍大杀。其中的头领刚喊了半句话，就被一枪打中了左眼，整个人随即瘫倒在地上。

子弹无眼，根本不管你是士兵还是军官又或者是督战队。凡是挡在它前进道路上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一千名两营兵战士的自由射击，一枪支枪瞄准着城下开阔地上的数团密集人群，几乎没有子弹会射空。

督战队三百名军士刚上来没一会儿，就中弹倒下了四五十人。就连督战官都面部中弹直接身死，其他人哪还有心思管别人啊。

“停！”王威眼见城下一片的尸体和鲜血，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城墙上的枪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浓烈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里，夹杂着随风飘来的淡淡血腥味。

此时的燕军先锋五千人，还能完整回去的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了。剩下的不是当场身死，就是受了重伤，躺在地上哀嚎痛哭，等待着最后的时刻来临。这个时代的医学太不发达，要害部位中了子弹士兵基本没有办法存活，而四肢等其他部位中弹恐怕也会造成终身残疾，甚至要截肢。朱栩的步枪使用的是铜弹头，并不是铅弹，所以即使子弹留在身体的非要害部位不取出来，也不会中毒。

王威叹了一口气，以前自己是十分的喜欢战场的，但是现在跟主上混久了，也变得有一些悲天悯人了“主上！”此时朱栩也已经到了城墙上，王威和身边的一众二团将领纷纷参拜。

“免礼！”朱栩手一挥让众人起身，然后看向了城外的情景。早在路上他就听到了西城墙上的枪声，心道果然燕军开始攻城了。不过他倒是不太担心，毕竟有王威的二团全团防守，除非燕军将领孤注一掷，将所有兵马全部用来攻城，那才有可能冲上城墙。不过有梁军在南边，朱栩料定那燕国将领不敢倾巢而出。

两三千具燕军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城墙外一百步到两百多步的范围内，鲜血几乎染出了一条鲜红色的缎带。不少的燕军士卒并没有死透，还趴在地上哼哼，还有一些腿部中弹的则拼命的往自己大营方向爬去。

这些人都是燕国的士兵，也是纯正的华夏民族。怎奈历史的错误让他们和自己成为了对手。实际上这些士兵只是奉自己主子的命令前来战斗，他们不是外来者，不是异族，也不是杀千刀的土匪。

朱栩一直将统一华夏作为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因此对于其他中原国家也是有很复杂的情怀在里面的。这些燕兵说到底仍然是华夏的一份子，要是能够尽量的不伤性命是最好的。不过很遗憾，这在自己统一华夏之前是不可能发生的。

甩了甩头，朱栩将这些情绪抛出了自己的大脑。等到自己真的统一华夏的那一天，就努力做个好君主，改善民生让老百姓饿能吃饱冷能穿暖，以此来偿还这过程中的杀戮吧！

随着朱栩的到来，那八门小炮也已经送到了西边的城门下。正由炮兵指挥者从城中临时征调的数十名壮年顺着石梯旁的斜坡往城墙上搬运。实际上这个时代动辄数吨重的铸铁大炮也可以架上城池，所以区区小炮放上城墙是十分容易的。

祁承天此刻正面色苍白的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先锋曾昂自缚双手跪在帐下，一言不发。周围各将官都是低着头不说话，营帐中的气氛让人感觉十分的压抑。

“你起来吧！”祁承天闭着眼睛慢慢的说道，此时他的嗓音还有一丝丝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