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文成出嫁(2)(1/2)
冷宫外宫墙甬道,几个太监在清扫积雪。从萧蔷处出来,媚娘心情十分低落,叹道:“方才想起当日萧蔷因孕荣升婕妤,乘步辇去乾祥宫的风光模样,你说说这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耗尽心机,多少封号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更别提她刚入宫时的青春明媚,如今却悲惨至此,实在令人心酸。”春盈:“唉,那日婕妤落水,没了肚子,惊吓中早就有些精神失常。如今虽然封号犹在,可是住在冷宫掖庭,无人照顾,真是可怜。”
武媚娘却生发出不一样的心境:“萧蔷固然可怜,不过我更觉得韦妃、徐慧更可悲可叹,这些女人啊,终其一生,只为了被陛下多看一眼,你说这是值得还是不值得?真希望有一天这世道会变!男人为得到女人的垂怜而摇尾乞怜,那时咱们女人也好扬眉吐气一回。”
春盈被这样骇人听闻的想法怔住了,无言以对。
初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宫殿的飞檐上,鸟儿叽叽喳喳追逐争食,花朵竞相开放。御花园,媚娘站在秋千上,不停的荡着,越荡越高。微风从媚娘的脸上拂过,媚娘贪婪着呼吸的花香。假山后,一个鬼魅似的影子一闪而过,带着怨毒的神色。
晋阳席地而坐,给媚娘画画。画作快要完成,正是媚娘荡秋千的样子。
晋阳笑颜依旧可人:“武姐姐,近日你怎么这么喜欢荡秋千?”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笑,用力一蹬:“荡秋千时,生命是摇摆不定的。”晋阳道:“就像武姐姐入宫后的命运,对吗?”
武媚娘点头又摇摇头:“不仅仅是我,似乎所有人的命运都是像这样,起起伏伏,摇摆不定。”“嗯……你出来以后,父皇一次找过你?”晋阳终于提起了这个话题。
武媚娘摇摇头不接话,将秋千逐渐慢下来,坐在上面任凭它荡悠。一抹斜阳照在武媚娘脸上,神色静谧。
晋阳感叹道:“武姐姐,你真美。 ”媚娘淡淡一笑:“美?萧蔷不美?杨妃娘娘不美?连韦妃年轻的时候恐怕也是美的吧。这宫里的美人多的是,从前我有个姐妹也很美,可有段时间没见,她的样子已经都有些模糊了。”
晋阳轻轻说:“武姐姐说得是徐昭容么?”
武媚娘面上泛起一丝凉凉的笑意:“ 哦,她又升昭容了。”
天气舒爽,鸟语花香,小荷初露尖尖角。净初池凉亭,一曲《鸥鹭忘机》终了,徐慧缓缓抬起柔荑,秋波流转出无限情丝:“陛下还想听什么?”李世民面前摆着珍珑棋局,手托香茗似沉浸在回忆中,一时没有答话。
此情此景,李世民想起自己曾坐在凉亭里看李治和武媚娘对弈,晋阳在一旁叽叽喳喳好不热闹,那光景仿佛就是昨日之事。王德见徐慧尴尬,忙道:“陛下,徐昭容在问您呢,还想听什么曲子。”
李世民这才回过神来:“哦。听了一早上,听够了。”徐慧刚要接话,李世民又道:“王德啊,你还记得么,朕与稚奴、晋阳对弈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啊。”
王德答道:“是啊,晋王今冬搬出了宫,见得也就少了。”
李世民感慨万千:“他们也都大了,晋阳也不似从前那样愿意缠着朕了。”徐慧将热水注入茶杯,递与李世民手里:“陛下,看看故人吧,也许她已经不再惦记着从前了。”李世民被说中心事,半晌未回神,只得听着。
徐慧接道:“臣妾与她朝夕相处三载,情同姐妹,却一时遭奸人挑拨,疑她品德,害她被冤下狱。她不愿见我,怨我自是应该的,但臣妾相信,她一定不会怨陛下,恳请陛下惦念故人的好,忘却旧事!”
李世民果然关心道:“怎么?她不愿见你?”
徐慧微微颔首。李世民微微一笑起身出亭:“若连此事都不能忘怀,又怎可能忘却旧日之事,旧日之情。罢了,罢了。”
李世民负手立于《击鞠射菊图》,前,一时感慨万千。
良久,李世民道:“王德,把这《击鞠射菊图》换了吧。”
乌云遮月,星光黯淡。萧蔷蹲在御花园秋千架下,拿一把小刀一边割木板下的麻绳,一边念念有词:“武媚娘,让你害我皇儿,让你害我皇儿……”俨然一副癫狂状态。
白日,假山后,萧蔷脸色苍白,如同鬼魅一般远远着死盯一个方向,她怀中所抱帷幔假婴已经残旧不堪。远处,秋千架上一女子宫装玉丽,云鬓轻挽,斜靠在秋千绳上,侍儿将秋千越推越高。秋千嘎吱作响,萧蔷的双手逐渐颤抖起来,嘴唇也被咬出了血色。
嘎吱嘎吱……
秋千一侧的麻绳突然断开,晋阳吓得大叫,身躯飞出去好几丈,落在地上顿时没了声息。侍儿大叫:“公主……”
萧蔷原本森然笑意,突然变了脸色直冲了过去,抱起面如金纸,气息微弱的晋阳,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救命呀,救命呀,我的孩子被摔死了!”侍女吓得倒退几步,尖叫起来:“疯子,疯子把公主摔死了。”
武媚娘从远处捧荷赶来,见此情景,登时怔住,萧蔷抬眼见媚娘,似哭未哭。
萧蔷似内心一片澄明:“你说,怎么会是她?”媚娘将荷花掉落一地:“晋阳……”
晋阳似有知觉,美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滚下一滴泪珠。
不知从哪冲出来的宫娥太监、侍卫一股脑涌了上来。人声鼎沸嘈杂,有人抓走萧蔷,有人抬起晋阳,媚娘被人群推搡开来。一时之间,众人散去,媚娘扑倒在荷花上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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