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酒香(1/2)

蝰蛇丽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中满满的酒香味，静下心来，她的思维慢慢地深入自己的体内，感受着全身上下九处力源的存在，它们在以一种奇特的频率在震颤，如蜜蜂扑扇着翅膀，如山风鼓应激荡着山谷，如花苞尽全力绽放。在短短的瞬间，身体便被注满了原力，催促着她赶快行动起来。

一阵热风不知从何处吹入庭院中，空气中的醉人的气味更加浓郁，木架上的衣物、床单和被套如同活过来一般疯魔地摆动起来。丽莎手持龙牙步入其中，闪身、滑步、跳跃、翻滚……她的假想敌就隐匿在其中，妄图从任何意想不到的角度对她发起攻击，天空、地下或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空隙；上刺、下刺、反身刺、回旋刺……她的双目如电，没有一件衣物被套能触碰到她的身体，每当做完一个或几个闪避动作之后，她都会向想象中的敌人刺出辛辣狠毒的杀招。

丽莎以常人肉眼不可扑捉的速度跨越过暗红色的石路，来到右边挂满了各种风干的食物的木架之下，大耳蝙蝠、野猫和腊肠，她的敌人一下子从一个变成了成千上百个，全部都露出狰狞的面容，想要抓住她，撕碎她。“来吧！”丽莎在心里默想，她纵身而上，两把龙牙匕首在风干食物中翻飞，一道道白光像烟花般闪现又寂灭，匕首的轻啸声时长时短，时大时小，尖锐的匕尖总是在堪堪要刺到食物的时候及时地退了回来，而假想敌们却已经被刺穿了喉咙或心脏等要害部位。

“灵如猫，捷似风，动如脱兔，不动如松；静如夜，冷似冰，神动气运，气带身行。”这是首领兼老师教给她的秘诀，她如同一个影子般在木架下践行着这样的真理。就在原力将要消逝的刹那，她已经从木架的这头杀到了那头，一个轻松写意的翻滚，她又回到了暗红色的石路之上。

风住了，所有的场景都静止了下来，酒香味渐渐散去，丽莎半跪在石路上，低垂着头，除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地滴落在地上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被冰封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她在回味与思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进步与提升，她已经清楚地感觉到第十个力源正在蠢蠢欲动。

“咔嚓，咔嚓……”奇怪地掌声响了起来，丽莎知道，首领今天以骷髅族的形象示人，这样的掌声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刺杀太堂堂正正了。”首领站在小屋的门口用骷髅语点评道，“没有一个刺客会使用这么招摇的匕首，也不会发出这么响亮的啸音。不过，还是要恭喜你即将唤醒第十个力源。”

丽莎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里，她是刺客，干的是与黑暗、阴谋和冷血相关的职业，不是骑士，可以堂而皇之地挑衅、拔剑和攻击，可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她想要告诉她的刺杀对象：我来杀你了，随便你怎么躲藏，终究还是死。从这方面说，龙牙也算不上合格的刺杀工具，可是与那段记忆有关，她不忍放弃。

“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千面似乎毫无察觉地继续说道。

丽莎抬起头来，注视着首领，枯黄的骨植构成了他（或她）的外形，有一团绿幽幽的生命之火在他（或她）的头颅内不断盘旋，虽然她见到过接触过许多骷髅族人，可是自己身边最熟识的人变成了这幅模样还是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和适应。

“什么任务？”丽莎问道，虽然她完成上一个任务后才回到沃城没几天，可是对于接踵而来的任务，她并不是特别意外。

“刺杀梅楚·梵卓。”

丽莎大吃一惊，以至于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停顿。

“买家出价多少？”按照规矩，她不能直接打听买家的姓名，但是问问价格却无所谓。

“没有，没有买家。”首领诚实地回答道，丽莎无法从这张骷髅脸解读出任何愧疚不安的表情。

“也就是说，这是一趟亏本买卖喽？”

首领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嗯……可以这么说。”

“这不是您的风格。”丽莎平静地说道，她分明记得他说给她听的每句话，也记得他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敖德萨的立场与金灵共存。”既然没有本钱，没有黄灿灿的金灵，那么他怎么可能就接了这笔单子？

“没有买家，没有报酬，甚至杀不杀得死梅楚都无所谓。”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究竟是什么任务啊，在丽莎不短的刺客生涯中，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奇怪的任务。她不由得握紧了插于腰间的龙牙，内心深处充满了疑问。

“这么做，只是，”首领费力地用上下颌敲击着如同密码般的骷髅语，“只是表明我们敖德萨的立场和态度。”

说完，他（她）没有再多做解释，悄悄地退回到小屋之中，再也没出来。

丽莎默默地走出那个看似平凡的小院，行走在红砖铺就的小巷之中，身边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主动向她打招呼，只是安静地行注目礼，直到她消失于他们的视野之内。沃城是刺客之都，数得上号的刺客有一千八百人，但她却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记住她现在的模样吧，也许不久的将来，她就会以千奇百怪的样子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但永远不是现在的模样。成为千面，就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忘记了本真的自己。

她没有返回住所，径直向东出了城门。

在郊外，有无数个酿酒作坊正在冒着青烟，坊内，工人们赤.裸着上身或蒸煮着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