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生死(1/2)

当鱼人发现他们是在向着黑暗之地的方向在突进的时候，如同一颗极其微小的火星落入热油里一般，鱼人群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般，开始拼命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他们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用餐刀砍餐叉刺擀面杖砸，各式各样的武器纷纷向阿尔他们招呼过去，更有甚者扔掉手里笨拙的武器，直接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向他们的腿部或腹部咬去。

阿尔紧握战魂，毫不犹豫地向前推进着，他的身上和手里已经满是鱼人绿色的血液，在他的身旁是长耳莫普提，身后是蝰蛇丽莎、树精灵桫农和雇佣兵。他知道，既然已经决定了目的地，那么他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不用三颗砂砾的时间他们就会被如潮的鱼人给淹没，他只有引领着这支小队伍不断向前，向前，再向前。原力源源不断地在胸腹和手臂间流转，他的长剑一次次地砍劈刺击，一剑劈出，便有一只鱼人一分为二。

胖子莫普提以他独特的身材吸引了更多的鱼人的注意，在鱼人的概念中，如此粗短肥胖的身躯等于变相地在告知他人：“我很弱，我很笨，快来欺负我吧……”于是，许多的鱼人将突破口放在了莫普提的身上，当他们气势汹汹地杀上去时，胖子很明显地向后缩了一下，这愈发坚定了他们的判断，他们振奋精神冲过去，却很快就发现他们是错的多么离谱，这个胖子就像是一台灵活的永动机般充满了能量，永不停止，鱼人们被杀得落花流水，残肢断臂无处不在。看得出他极重效率，每一次的攻击都没有直接带走鱼人的性命，而是予以最大程度的杀伤，在他的身旁，有几十只缺胳膊断腿的鱼人躺在地上不断发出哀鸣。

丽莎真如一只毒辣的蝰蛇般静静地躲在阿尔和莫普提的身后，等候着，窥伺着，一旦发现空挡和漏洞，手中的一对龙牙便如闪电般刺出，在鱼人绿色的鳞状皮肤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洞。几乎每一次，只要有白色的闪电掠过，便会带出一串绿色晶莹的宝珠，等再想寻觅闪电的出处，却有无迹可寻，仿佛这道闪电从来就未存在过一般。

桫农手持圣树弓，弓弦只堪堪拉出半满，灰羽箭停留在弓弦之上蓄势待发，他如一座孤岛上的灯塔般三百六十度匀速旋转，只要任何一个同伴遇到危险，灰羽箭便带着呼啸声飞出给予援助，算上一路上的消耗，箭枝所余不多，他得省着点用。桫农来自树精灵的圣地翡翠领，那里群山环抱，绿树成荫，他自小就喜爱上了那片充满生机的绿意，可惜令他沮丧的是，自打离开翡翠领之后，不论是在回音峡谷的密林里和丽莎暗斗，还是在狼族领地那看似永远也走不到边际的草原，直到现在和这些浑身绿油油的小怪物搏斗，似乎所遇上的危险都和绿色有关，他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圣树在向他发出的绿色的诅咒。

这支小小的队伍如同巨浪中的小帆船，任何一层叠浪打来都有覆灭的可能，又如狂风暴雨中的一朵鲜花，任何一颗无意的雨滴都可能会将花瓣打入云泥。鱼人的战斗力虽然并不强劲，但无奈人多势众，又都处于半疯狂的状态，一时之间阿尔他们越走越慢，几乎停滞下来。

莫普提一脚踢开一只女性鱼人，抹去脸上的绿血，冲着身后的队友怒吼一声，“不要停下来，停下来我们会被耗死的！”

生或死，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停下来或是退一步，就是死，再咬紧牙关多向前一步，也许就是生，但很多时候，人们总是不知道不明白或是不愿意再多向前哪怕一小步。此时的队伍也出现了两级分化，居前的一半仍然在努力向前，居后的一半却陷于鱼人群之中，再也无法挪动脚步，顷刻间便被淹没，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呼叫的声音。

阿尔转身想要去救援那些佣兵，却被莫普提一把拉住，他那张因为激动而看起来有些扭曲变形的胖脸使劲地在阿尔的面前摇晃着，“不要去，没用的，你救不了他们。”

“可是……”阿尔心有不忍。

“这是战争，是生死搏命！如果牺牲你我能换取更多人活命的话，那么我会比你更快一步冲出去，问题是就算牺牲了我们自己，恐怕也于事无补。”莫普提的嗓音低沉，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虽然四周无比嘈杂，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针般刺进了阿尔的耳膜之内，扎在他那颗缓慢跳动的心脏之上。阿尔狠狠地甩了甩头，更加用力地握紧手中的战魂朝向源源不绝涌上来的鱼人砍去。

现在仅剩下阿尔他们四人，另外还有三名食尸者雇佣兵，情况愈发糟糕，在重重叠叠的鱼人之海里，他们这艘小帆船虽然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拍打得四分五裂，就算如此，他们依然坚定地执着地缓慢向前。

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那片黑暗之地，自黑暗之地内传出一段奇特的高频音波，这种音波只有鱼人才能听得到。

五颗砂砾之后，鱼人更加疯狂起来，包围圈内的鱼人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倒下一只就有另一只快速地填补上空位，倒下一片就有更多的鱼人冲了上来。包围圈外的鱼人则开始无所顾忌地砍杀挡在自己身前的同伴，似乎他们已经分辨不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他们只想更快地进入包围圈并且亲手杀死那些不速之客，凡是阻挡在他们前行道路上的都该死。

大部分的老弱病残和女性鱼人死在了自己族人的手里，直到变成一具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