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真假卷 宗(1/2)
是不可能,还是她根本不愿相信?
又或者,是她想错了。
对,一定是她忽略了什么。杨辰迅速起身收拾桌上的卷宗。崔??抬手,将桌上卷册压住,问道:“你做什么?”
杨辰看着他,没有说话,然而眸中光芒清冽,让人不忍逼视。崔??望着她,缓缓收回了手。
她将桌上的卷宗收拾好,仍用红绫子捆住,放回竹筒之内,再将竹筒妥妥放入怀中。整个过程,崔??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
杨辰起身走到门边,脚步一顿,低低道了一声:“谢谢。”
她拉开门,跨步走入院中。晚风清冷,满天星月皎洁。
皇宫内已经宵禁了,夹道上空荡荡的,各宫室的大门外都挂着两盏红灯笼,朦胧的光投在青石路面上,一盏一盏顺着夹道铺陈开去,似是一道霞光。偶尔有金吾卫挑着宫灯来往巡视,杨辰身上带着掌宫令牌,一路并无多少麻烦,便回到了观风殿。
远远地就看到殿门前的灯笼底下立着一个人,走近了才看清是江禄,正巴着殿门往外瞧。他一眼看见杨辰,眉梢一喜,急急地迎出来,说道:“哎呦我的掌宫娘娘,您到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婕妤用过夕食就在找您,咱殿里差点没找翻了天。”
杨辰这一路走回来,已是神色如常,问道:“婕妤现在何处?”
“在西偏殿看书呢,”江禄引着她往里走,“您快去瞧瞧吧,瞅着脸色可不好看。”
杨辰来到殿门前,将衣裙整顿,推门而入。入室便是一阵暖香,朱漆屏风**灯高照,上官婉儿缓髻缁衣,正手捧着一卷书册坐在长几之后。宫人素娘侍立在一边,看见杨辰进来,微微行了一礼。杨辰对她使了个眼色。素娘会意,悄悄地退下殿,将殿门轻轻掩上。
杨辰上前下拜,却不出声。上官婉儿低头看书,也不说话。跪了有一会儿,上官婉儿翻动书页,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你跪在那儿做什么。”
杨辰低头道:“奴去中书省为婕妤取案册,夜禁不归,自领责罚。”
“你倒是自己罚得快,”上官婉儿淡淡道,“案册呢?”
“在此。”杨辰双手捧着今日的案册,双手奉到上官婉儿案上。
上官婉儿放下书,取来案册翻阅着,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杨辰低头道:“原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只是走到一半,忽然觉得头晕,想着是日头毒中了暑,就在中书省喝了口水,多坐了会儿,就到现在了。”
上官婉儿眼不离书,问道:“就你一人?”
“还有中书省的崔舍人。”杨辰如实答道。呆了这么久,若真说只有她自己,上官婉儿定然不会相信。过几日去出宫名册里一查,就能知道崔??今日没有出宫。与其让人查出来多生事端,倒不如自己坦坦荡荡说出来显得干净。
上官婉儿眉头微蹙,问道:“你认识崔???”
杨辰低头说道:“昔日在上阳宫时,崔舍人陪伴东宫郡王游园,即兴赋诗,奴曾为他执笔。”
“你们都聊什么了?”上官婉儿问。
“只聊诗文。”杨辰说道,“中书舍人学识广博,奴不及其万一,故而听得多,说得少。”
上官婉儿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他那个人,贯是爱卖弄的。”
杨辰仍旧跪在殿中,低着头不言语。
上官婉儿看了她一眼,道:“罢了,你既然不适,就早点回去歇着吧。”
杨辰低头道:“那奴唤人进来伺候。”
“不用,一个个粗莽的很,反而扰我清净。”上官婉儿说道,“你去吧。”
“是。谢婕妤。”杨辰俯身一拜,低头退出殿外。
江禄一直在廊子底下候着,见杨辰出来了,上前小声问道:“没事吧?”
杨辰摇了摇头,道:“我今天身子不爽,想早点回房睡了。后面的事,烦请公公帮我盯一下吧?”
“姐姐不舒服?那快回房去吧。”江禄说道,“后面交给我就成。”
杨辰说道:“寝居之事都有宫人管着,公公只须在一旁督促就是。”
“姐姐放心,”江禄说道,“快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呢。”杨辰点点头:“有劳公公了。”
宫人们都在前殿伺候,后院厢房内反而清净得很。杨辰仔细将门关好,在桌前坐下,执了小银烛剪将灯烛挑亮。火光一盛,房内顿时亮堂起来。
她取出竹筒,将里面的卷宗、物据、制书、奏表一样一样取出,摊开放在桌案上。上官婕妤曾称赞她诗作得好,殊不知对她来说诗文还在其次,最擅长的还是书法。昔日在家时父亲曾正经为她请过先生,从她四岁开蒙算起,至今也有十一年的功夫了。她学习书法很是勤奋,再加上有那么一点天资,这些年来逐渐练出一手绝技——凡是别人写过的字,从她眼前一过,字迹就算学不出十分,也能学出七八分相似来。
大周朝律,大臣奏表须用小楷书写,还要写得规范,太潦草便有辱上之嫌。来俊臣的小楷写得中规中矩,模仿起来并非难事。杨辰从床下取出笔墨,将宣纸铺好,开始落笔。
之后两日,杨辰白天仍像以前一样,晚上则在房中仿写这些卷宗。
中书省是掌管朝堂文案的地方,不管是陈表用的夹银丝白缎,还是奏本用的杏黄绫皮子洒金宣,甚至是封存案件的竹筒,都可以在中书省内仓中找到。杨辰花了两夜的时间,将卷宗中除圣命制书之外的所有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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