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壮胆(1/2)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花梓对雪域王也多了些了解,不再像从前一样畏惧他。
雪域毕竟是闭塞之地,他也就难免有些山大王的匪气,重义气,讲情义,虽然偶尔霸道骄横,心地却不坏,性子又爽朗。
花梓原本跟他说句话都哆嗦,而今逼他就着茶水吃花糕,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终于,他还是婉言谢绝了。
“玉姑娘,你能将狼女带出山,便是帮了我的大忙。”他望着狼女离去的方向,笑容十分幸福。
花梓不由失笑,出山?人家诸葛亮出山,捷报频传,咱家狼女一出山,兰村鸡鸭血流成河啊。
“话不能这样讲,若没有狼女,我早早就死在雪域山上了。”花梓这话一语双关,一是表明狼女于她有救命之恩,她为狼女做什么都是应该应分的。二来则表明,她跟沐冷尘绝对没私情,那会儿她一个人上山,沐冷尘可是袖手旁观,一心守着琉虞呢。
“唉……”他叹口气,脸上却挂着笑,似喃喃自语:“这丫头,也不知为何,嫁人之后就转了性,与我十分亲近。”
花梓这下真笑出声了,吓了雪域王一跳,立时望向她,花梓连着咳嗽几声掩饰过去,老头儿笑眯眯道:“慢点儿吃啊。”
为何?因把你养大的老母鸡被狼女咬死了!她愧疚啊。
当然,这话她只在心里默默呐喊,并未说出口。她咽了花糕,就瞧见杜卓弓着腰,端着安胎药一溜儿小跑,过来将药碗放在桌上,吹着烫红的双手,又忙着扶狼女落座。
“她说要过来一起聊天儿,我便把药碗端过来了。”杜卓说着,也坐了下来。
如此刚好凑了一桌。又扯了会闲话,便已近晌午,狼女便倏然起身:“我饿了。”
“等会儿就吃饭,莫急。”花梓吃点心已吃个半饱。她举起一块花糕送到狼女面前:“先垫垫肚子。”
“我……”她垂头脸一红:“孩子说,她要吃烧鸡。”
“……”
日子如流水,眨眼而逝,天气渐渐转凉,秋意愈来愈浓。
经了几场冷雨,树上叶子已落了大半,扑了一地金灿灿的,好长一段时间,白玉曦都没再出现过。她时常盯着院子里的落叶,一瞧便是大半天。满脑子却都是白玉曦的样子。
有时,她觉着自己十分没出息。难道没了他就活不了?可转念一想,没了他自己也活得好好的,只是不太开心罢了。
就好像,没了楚隐。她也能活着,只是心中难过罢了。
她遥遥望见狼女和杜卓蹲在树下往蚂蚁洞里灌开水,忽然就想到叶姝和花勿语蹲在池边看红娘华,一时抑制不住,差点儿把萧叶醉找来大醉一场,再抱头痛哭。
没有如此做的原因是顾虑到腹中孩子,她想。不能让孩子生下来跟他爹似的,整日酗酒,不务正业。
于是,她想,自己也就爬树的功夫不错,若有生之年可以跟白玉曦重归于好。那定要跟他一起爬树掏鸟蛋,比她们都牛。
花梓瞧着肚子日渐隆起,心中忐忑难安,隔三差五便跑去问鬼老太:“这孩子是否要出来了?”
鬼老太从来都是回答:“该干嘛干嘛去!”
直到有天,她路过一家医馆。便找到大夫随口问道:“这孩子是否要出来了?”
大夫搭脉捋了捋胡须,吹胡子瞪眼:“这才五个月大,急个什么劲儿,十月怀胎十月怀胎你娘没告诉你?”
花梓先是一愣,随后一乐,再然后便红了眼眶。
老大夫吓了一跳,喃喃道:“难道是个失心疯?”
花梓也未搭话,转身出了医馆,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她终于明白了“孤儿寡母”的真正含义,没有丈夫,没有婆婆,没有娘,孤身一人,带着个孩子。
她愈加想念白玉曦,即便他现在是那个样子,可她知道,他心里依然念着自己,否则,他不会惦记孩子,不会跟着她,不会舍不得杀她,也不会喝醉了酒,满脸猪血那日吻了她。她还记得月光下,他眼中涌动的情绪,像埋藏千年的女儿红,醇香醉人。
回到茶似梦,她寻了把短刀藏在袖筒。
夜深人静之时,众人皆睡去了。
她一路踏着月色,匆匆朝着那片梨树林子走去。眼眶红红,目光绝然,双唇紧抿,胸口似被什么堵着,让她呼吸不畅。
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十分到位,确实像个寻死之人该有的表情。
到了梨树林子,望了眼满树硕果,到底忍住没有摘个来吃。转而从袖筒拔出短刀,架上脖子。
只觉得手上吃痛,短刀应声落地。
她四下逡巡,瞧见白玉曦正站在她身后,神色漠然,目光却停在她肚子上好一会儿。花梓心中又有些难过,就问道:“若没有孩子,你会杀了我吗?”
白玉曦走到她跟前,将短刀拾起,仔细一瞧……
没开刃!
“这种把戏,日后别再玩了!”他有些生气,而玉花梓问的那句话,才是他恼怒的根源。
他转身欲走,花梓一把拉住他:“你别走。”
大半夜,一女人拉着一男人的袖子喊:你别走。本该发生点儿少儿不宜的事儿。可眼下,花梓挺着个肚子,就显出几分童趣了。
而白玉曦到底是个童心未泯的人,再没挪动一步。
花梓转而走到他眼前,这是因着临出门前闷头喝了小半杯酒,才鼓起勇气,与他四目相对,来一次面对面的会晤。这是她与白玉曦建交以来,第一次由她单方强制执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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