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载入史册的一次胜利(1/2)

战场上的每一刻都无比珍贵，不能耽误。燕由和邻近几名士兵一齐上前帮炮兵将炮筒拉回，触手处炮膛烫得吓人，但没有人敢松手。

死沉的大炮被拉回来后转了个向，在旁等待着的人立即灌水入炮膛，熄灭火星。将水倒出后，另一人用绑着干布的长棒擦干内膛。麻利做完这一切后，他们赶紧让开，要让后面等待的人填入火药，助燃物以及弹药。但前面站着的人刚挪动步子，就听另一个指挥人一次高喝道：“后五架，发——”

火绳燃烧，又是一次震天动地，耳朵嗡嗡作响。

火药和血的味道弥漫在战场之上，灰云之下。

这边的五座大炮的弹药已经全部装填完毕，被推回原位，另外五台发射完的大炮又需要拉回来进行相同的处理，刻不容缓，燕由没时间考虑其他事，跟着士兵们一起奔跑，完成周而不停的任务。天气非常冷，他们边吐着白气，贴身的里衣却全被汗浸湿。

红夷大炮威力非凡，每炮的射程最远可达五千丈，波及范围数十米，后金军队的进攻明显被大大阻碍。

宁远城内兵力虽少，但所幸物资还充足，除了箭支和大炮外，还有投石机和鸟铳。后金兵死伤惨重。但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无穷无尽的人头，密密麻麻的跟洪水一样涌来，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那一壮观景象。

红夷大炮或许可以阻碍他们，却无法阻止他们。他们最终在箭支与炮弹组成的雨幕中，踩着同胞的尸体，到达了宁远城的城墙脚下。

袁崇焕脸上毫不见惊慌之色，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去城墙上那几道延伸出去的城楼之上。这道城墙是宁远城独有的设计，燕由到了城楼之上，才感受到这种设计的巧妙之处，一边从正面攻打，一边还可以从突出的城楼上攻打敌人侧翼。看来城墙在设计时就已为这一天的到来而准备着。

后金兵好不容易在墙上架起云梯，然而从城头上无数石块掉落，无数着火的箭让后金军送命。城楼上的大炮也开动，对准云梯轰响。很快云梯摇摇欲坠，后金军残缺的尸体在城脚下逐渐堆积起来。

后金分散兵力，不断换方向攻打城墙。幸好城中还有几位明末难得的将才，袁崇焕是一位，朱辅是一位，祖大寿是一位，在他们的指示下，战场被严密掌控着，后金军无可乘之机。

形式一片大好，周围的士兵们都带着喜色。燕由却不敢掉以轻心，手上弓不停发，双眼紧紧盯着后金兵的动向。

战场上的声音太大，炮火声和鸟铳声、惨叫声和呼喝声，全部交错在一起，燕由不可能听见下方的对话，但他发现后金兵似乎像得到了命令一般，逐渐朝着一角涌去。燕由看向他们的目标之处，心中一惊，外延的城楼与城墙之间的夹角是大炮攻击的死角，他们放弃了爬墙，打算从底下将城墙凿穿！

他动用内力，将所见所想高声喊出，士兵们被提醒，一看之下，发现了这一可怕的现象，纷纷倒吸凉气。现在面临的情况是，他们这个城楼无法攻击角落，对面的城楼的箭和鸟铳也够不着这边。唯一阻挡的方法是到角落处从他们头上丢火球。立即有机灵的人小跑去报告袁崇焕与其他守城将军，燕由跟在那人身后一起离开。

“报告将军！敌人聚集在城楼角落，意欲凿墙进入！”

袁崇焕皱眉，亲自到最前线探看，片刻后他高声叫了几个头领模样的人到身边来，纷纷他们让手下用最快的速度弄来棉被与稻草。

战场上没有废话，他们立即领命四散跑去。

袁崇焕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铅色的云块，感叹道：“天气很好。”

来报消息的士兵听了这话丈二摸不着头脑，此刻天寒地冻，冷得要命，裸露在外的耳朵都要掉了，在这种条件下反击敌人，天气怎么会好？

燕由却立即领会，解释给他听：“城墙被冻住了，他们难凿。”

棉被和稻草很快被送来，袁崇焕吩咐将稻草裹进棉被里，再将火药洒在稻草上。几个壮丁用铁索将棉被结实捆成一团，按命令抬到城墙角落边上。

袁崇焕亲自用火折子点燃稻草，一瞬间连着棉被燃起大火，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热火灼得壮丁不得不放手，棉被掉下城墙，熊熊燃烧。城墙上的人惊喜，城墙下的人惊恐，他们发现，除非棉被燃尽，否则火无法被扑灭。

明军大喜，接连制作，袁崇焕接受了一个小兵的建议，大笑道：“就将这武器名为‘万人敌’！”接着他换了个表情，“就用它将试图挖城墙的犊子烧尽。”

清晨开始的战争，直至深夜，后金军终于暂时撤退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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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夜，再次结束完一日的战斗后，宁远城已经满目疮痍。努尔哈赤是数次以少胜多的将才，而此次他带着数倍于对方的兵卒，还有饱满的士气。

不管城内守兵再怎么拼命，能做出的抵抗终究有限。外城墙已经被挖出三四个大洞，城内人手本就不足，此刻全部筋疲力尽。

快要到极限了。

燕由的体力不比常人，自告奋勇参加城内夜间巡逻，一是为了替士兵们分担，二是为了更好地调查张家的动向。

大战正当时，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城内平民出入城墙，若他们真的要有所行动，那么夜间便是最好的机会。

他的脸颊隐隐作痛，今日上午有一支飞箭趁他分心帮助身旁士兵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