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独身赴会(1/2)

因为是百里煜认为这是他与楚高阳之间的私怨，便没有告知百里孟尝信件之事，只想独自解决，等到十一月十五日便单人独骑，去了朋来阁。

华灯初上的曲安城夜市区，高车驷马穿梭来去，商铺酒店林立，一派富庶繁华的景象。

素来宾客盈门的朋来阁此时比往日更多了一份热闹，侍女们在屏风分割成的一间间雅阁之中应声而来或应命而去，眼中是明显的喜意。年轻的王孙贵胄们纷纷聚在一起，三五成一桌，脸带兴奋之色的议论着什么，似乎连身边陪酒的美艳侍女都被遗忘了。

百里煜下得篷车，昂首进了这座国都最有名的酒楼大门，身上便汇集了各种各样的目光，或怀疑、或探究、或揣测，或嬉笑。

想必都是楚高阳请过来的了。

此人生性张扬，喜好铺排，此情此景不禁让他心里一阵冷嘲。

立刻有一名红衣侍女上前笑盈盈招呼道：“公子，请问是独自一人还是有朋友等候啊？”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本公子是百里煜，乃是你们楚公子今日专程请的的贵客。”百里煜一身凌厉，与平时的谦和判若两人。

侍女想必在朋来阁当事的资历尚浅，察觉到自己似乎得罪了人，顿时噤了声，弱弱的立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百里煜脸色一沉道：“带我去见楚高阳。”

红衣侍女慌乱的一躬身道：“是，百里公子请。”说着在前导引，领着百里煜转过铺着红毯嵌着美玉的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是一间单独的雅阁，东侧窗边临街，游人车马穿梭如流水；西侧窗边临穿曲安城而过的伊川支流芙蕖河，河中经常有轻舟画舫飘过，船上言笑晏晏，莺啼燕语，灯火粼粼。坐在楼上的酒客一边赏着夜景一边品酒叙谈，更时有阵阵微风扑面，的确不失为一桩美事。

此刻的三楼也是摆满了长案，世族小姐公子们小声议论着，翘首以盼。

一见到跟在侍女身后转过屏风的人，正中坐案后楚高阳便起身拱手道：“哎呀百里兄，可让我好等也。”语气亲切带笑，仿佛两人真是至交好友。

若是在平日，百里煜少不得要与他假意客套一番，可今日百里煜却径自在与楚高阳相对的大案后坐下，也未召侍女，自举起案上早已摆好的青铜酒爵饮了，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语一般。

他怕自己一看这个人，就忍不住杀了他。

楚高阳却不折不饶继续说着应酬话道：“多日不见，百里兄愈发俊俏了。”

“楚兄大费周章的请我来，不会是单单想找我叙旧吧？”百里煜望着窗外喧闹的芙蕖河，淡淡道。

楚高阳一拍手掌道：“好，百里兄快人快语。想必百里兄也知道，今日我是想和百里兄切磋一番。”

此言一出，在座的公子小姐们眼中顿时有了兴奋期待的光。

百里煜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如何个切磋法？”

“楚某斗胆提议，请此间的主人为裁证，你我二人共比五场，第一场，品鉴十种美酒，道出名字与产地；第二场，六博棋；第三场，品鉴一把上古宝剑；第四场，黑白子；第五场由百里兄决定，不知百里兄意下如何？”

“好。”百里煜毫不犹豫的答道。

很快，二十名侍女两两将盛着美酒的十个精致小木桶抬到两人中间放置好。作为裁证的朋来阁主人也到场了。

雅阁内酒香四溢，馥郁飘香。

两名侍女用长勺在酒爵中盛了酒，放入两个铜盘，一左一右的端向两张大案。

对面的楚高阳向侍女道了谢，将酒爵端至鼻下，闭眼轻轻闻着芬芳的酒香。

百里煜则小抿一口，在口中轻轻咂了咂，眉间露出淡淡的笑：“此酒味清冽纯淡，为钟国兰陵酒。”

裁证微微一笑：“百里公子所言不错，此酒确为琼国兰陵酒。

第二种酒被端至两人面前。

“此酒凛冽之气甚深，钟国山坞酒。”

“楚公子，答对。”

听到裁证的声音，观看的众人不似方才的沉默，齐齐喝了一声彩，楚高阳露出得意的笑容。

……

“味醇厚悠长，入喉香味绵长，经久不散，为沧国北氓酒。”

“百里公子，答对。”

……

“味甘甜爽口，为华国榆阳酒。”

“百里公子答对。”

站在两人中间的裁证肃了肃喉，朗声宣布：“第一场，楚公子三胜，百里公子七胜。胜出者，百里公子。”

殷少商今日在寝宫里呆了一整日。

大大的书案上是王宫尚坊特别打造的精致小编钟，手中是一支狼毫笔与一卷暗黄色的羊皮纸。

他一边皱眉思索着，一边断断续续的敲着小巧的编钟，顺手就在纸上写下代表宫商角徵羽的音符，时而展颜微笑，时而愁眉紧锁。

天色渐暗，已到了掌灯时分。

子丝双手托着人俑铜灯，轻轻走到书案旁放在上面，而后站在殷少商身侧，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太子少商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作曲的时候是最不能打扰的，因为此刻他心中装着的回荡的全都是那些稍纵即逝的旋律，一旦被打断就很难找回来了。

“大功告成！”殷少商大叫一声，放下握了一整日的鹅翎笔，眼中是难掩的兴奋之色，“子丝，你快看看，我新谱的曲子《樵风》。”说着就来拉她的袖子，孩子一般。

“太子，你听我说一句好么？”

“好。”殷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