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负荆请罪(1/2)

用早饭的时候未在百膳堂见到妹妹，百里煜以为她是在无虞居，便去找她，侍女却告诉她昭离很早就独自到花园里去了。

他心里奇怪，又去了花园。那时昭离正坐在湖边的石块上，身下也未垫什么，完全不顾礼节拘束。

顾不得许多，百里煜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问：“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哥哥，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昭离低着头答道，很安顺的样子。

哎哟，原来自己的妹妹是思春了。昭离向来对那些贵族公子不屑一顾，他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呢。

百里煜压抑住心里的狂喜，问：“谁呀？”莫不是昨晚游宴上遇见了谁？

“我舅舅。”昭离依旧低着头，“我喜欢阿乐，可他是母亲的四弟，是我的舅舅。”

“什么？”百里煜差点跳起来，过了片刻又冷静下来。等等，太乱了。母亲的弟弟，为什么阿乐一开始不说清楚？为什么要让昭离为他伤心？

不过这也不能怪阿乐，他也许是不想说。

看着昭离如此低落，百里煜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问：“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我没有说。”昭离埋在哥哥胸前，声音隔着衣衫显得闷闷的。

“……说不定，你不是真的喜欢这个人。”百里煜斟酌着词句，“你所谓的喜欢，不一定是真的喜欢。我问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很安心。”

“那你想起他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心里很甜蜜？”

“没有，只是比平常要高兴一点。”

“那你对他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很特别，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的傻妹妹。”百里煜将昭离自自己怀里扶出来，“你这哪里是喜欢？分明只是欣赏好不好？”

“欣赏？我欣赏阿乐？”昭离呆呆的看他，黑黑的睫毛湿湿的弯着，眼神愣愣的。

“对呀，你有没有今生今世非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想法？”

“没有啊，那有这么严重。”

昭离的表情又呆又可爱，看得百里煜心花怒放，原来他妹妹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颉国祖制，地方官每月要上朝向国君述职，一旬一次，也就是一月三次。并无百里孟尝实职，只是继承了父亲上大夫的爵位，兼任自己封地主城——庸台的城令。

十一月二十五，本该是地方官上朝述职的日子，百里孟尝却称病不出，照常在族居处理族中事务。

楚高阳掳劫昭离和百里煜大闹朋来阁之事已经在颉国传的沸沸扬扬，各种言论甚嚣尘上，揣测两方事主的想法。

自那日楚高阳去大屿山发现昭离已经被救走后，楚壁梁就一直等着百里家的反攻。

他原以为今日早朝，站在百里家一方的大臣或“**”会攻讦自己知法犯法、包庇族侄，谁知两方都像是没听说过这件事似的，照常议论国事后，便散朝了。

表面越是平静，越是让他拿捏不准。所以，必须做些什么，打破这令人压抑窒息的平静。

日半西斜之时，通往百里家的朱雀大道上，一列车马高举书“楚氏罪人”四字的大旗，一路高调的行进着。骑马走在最前列的，是一个目光沉重威严的中年人，他身后落后半个马身的，是一个光裸上半身背负荆条的年轻男子，他一直垂着头，不算宽厚的肩膀瑟缩着，人们围观指指点点的目光显然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如世子所料，司寇楚壁梁携其族侄楚高阳前来负荆请罪。”牧戚笑着禀报。

百里孟尝此刻正和百里煜站在正厅西侧的窗边，闻言意味深长的一笑，道：“请他进来。”

“是。”牧戚躬身退下。

他之所以称病不朝，是故意让楚壁梁摸不清百里家的想法，以静制动。

凭楚氏的实力，万万不敢与百里家为敌。但既然他楚氏已经公然动百里家的人，还是他女儿，那他这个宗主，可就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出片刻，楚壁梁携着楚高阳进了正厅，一见到他身后的年轻男子，百里煜便有克制不住的怒火，要不是父亲事先交代过，他早就冲上去了。

楚壁梁对坐在sān_jí台阶之上的大案后的百里孟尝躬身行礼道：“楚壁梁今日，携楚氏罪人前来向上大夫请罪了。楚壁梁管教无方，纵容他做出掳劫熠小姐这种逾矩的事，还请上大夫代我教训这个不知规矩的小子。”

百里孟尝板着脸道：“司寇也知道这是逾矩之事？”见下方的两人冷汗涔涔，顿了顿又道，“既是颉国司寇，大人该知道，按颉国律法，私自行绑，扰乱民治，该当何罪？”

——该判流放之刑。

楚壁梁却只是面不改色兼沉吟不语。他身后弓着腰的楚高阳快被正厅里沉闷的气氛，以及对未知的结果的惶恐逼疯了。

“父亲这是说哪里话？楚公子和我不过是与哥哥开了个玩笑而已，怎么就有罪了呢？”一声清亮的笑谈在大厅里响起。

几人向发声者看去，却是昭离自偏厅通往正厅的侧门缓步款款而来。

一直肃立在父亲身旁的百里煜闻言全身一震，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百里孟尝也是微微惊讶，不过却很好的控制住了。他沉声问道：“此话怎讲，阿熠？”

“阿熠那日在新野与楚公子相遇，一见如故，后来我们两人演一场戏，骗哥哥为阿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