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火腿(1/2)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我正襟危坐,两手放在膝头。
“我以为你想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周森将手覆盖在我的手上。
我抽出手,抓上餐刀,在还不至于引人注目的程度下对着周森比划:“是,你还真挺了解我的,我的确就是想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不是当着律师的面。周森,他是律师,他的存在时刻提醒我你现在是一个……犯人。”
周森同样在不引人注目的程度下,投降般微微举高了双手,好商好量地:“可不可以……不用这么精确的说法?”
我缴械,泄气地伏在了桌子上阄。
“我是无辜的。”这句话,周森就这么毫无铺垫地说了出来。
我的脖子一下子便梗直了,然后周森便当我小型动物似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这句话你等了很久了吧?是,我是个商人,利益当头,有时……会不择手段,但说我草菅人命,未免太抬举我了。我是无辜的,安家家纺会使用致癌染色剂,我比谁都震惊,可震惊之余,我也只有承担。心沁,我很想告诉你我会没事,很想喂你吃上颗定心丸好让你睡个安稳觉,可我不能对所说的话不负责任。但今天,无期徒刑,我能向你保证……上诉的结果不会比这个更糟糕了。”
我呜呜地哭开了:“王八蛋,是说你判个五十年我就能睡个安稳觉了吗?你有没有那么长命的?说不定五十年比无期还要长。哦”
“最多七年,少则三年,心沁,我说到做到。”周森揽我入怀。
这是周森本不打算这么早承诺的承诺,可大概是我的肝肠寸断让他实在吃不消了,于是他心说好吧,索性承诺她吧,不然我这件衬衫又会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荼毒了吧?黏糊糊地实在不好收拾。
我从头到脚还是疼得皮开肉绽似的,可我不能再得寸进尺了。我只好又抓上汤匙,用背面充作镜子整理仪容:“七年,好吧,我照你的意思做最坏的打算,七年之后,我保养得好的话,还不至于豆腐渣的吧。”
我的这番适可而止触动了周森最纤细的神经,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我将另一只手插到他的脖子后,将他的头揽向我,和他抵住额头。百分之九十九的猜测也终究是猜测,和百分之一百的字正腔圆的宣判截然不同。适才,周森也不过才吃下寥寥数口,他才是当事人,是无期徒刑的当事人。
孔昊和李真的造人大计治本归治本,可却是剂文火慢熬的中药,不能立竿见影。孔妈妈仍在上赶着和我妈交好,使得她时好时坏。一次,我被她主动问到是不是和孔昊重修了旧好,对于她的主动发问,无关内容,我是一律欢呼雀跃。但更频频地,她脾气愈加乖张,动辄一言不发,我一旦稍稍紧逼,她便不惜将我挥开,是栽倒在地还是撞上墙壁,那就得看我的造化了。
于是我等不及孔昊和李真的一年半载,动了搬家的念头。
庄盛看见我在“合璧”浏览租房信息,先是下意识地一问,要搬家啊,然后不等我回答,便又将我传唤进他的办公室,大发雷霆一番。
“扣你薪水你不要太意外。”庄盛将脚跷到桌子上。
“凭什么?”
“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工作时间……”
我打断庄盛:“我是问你凭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庄盛,咱俩并肩战斗三年了,我到今天能自给自足,能养活我妈,我谁也不感谢我只感谢你,所以只要你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别说扣我薪水了,要杀要剐我随你的便了。”
庄盛一蹬腿,转椅转了半圈,背对着我:“没理由,看你看腻了。”
“是因为单喜喜吗?”我还不知死活地向前凑了凑,“庄盛,你和单喜喜都是我的莫逆之交,只要你是认真的,当然了,单喜喜的心门也不是你说撬就能撬得开的,但但凡你们你情我愿,我祝福你们还来不及,你又何必当我是绊脚石似的?”
庄盛一字一顿:“你,他妈的,给我,。”顿完了,他又一脚蹬在墙壁上,以至于他的转椅又狠狠反弹回办公桌的桌沿,使得他两手两腿好一阵挣扎。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我出手,帮他稳住。
然后,庄盛像是故意似的,栽倒在地,爬起来后他又笑得直不起腰:“喜欢你?哈哈,我的沁啊,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剃了头吧?不瞒你说,喜喜小姐说了,她受不了发质比她还好的男人。”
我愣了愣,噗嗤也笑了。
庄盛掸掉裤子上的灰:“出去吧,薪水照扣。”
“领命。”我也一本正经,“不过庄总,你倒不如借这次机会杀我儆百,现在外面多少人一天刷上百条微博,电话粥一煲能煲到糊,植物大战僵尸连音效都不关,以至于夜深人静了我还满耳朵还都是咀嚼的声音,合璧再这么下去,可免不了昙花一现了。”
我将要另外租房的打算告诉周森,周森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我发嗲:“喂,都不说帮帮人家嘛?哈尼?”
周森正在吃三明治,一口呛出,咳嗽连连。
我给他拍背,他说毕心沁,你还真是叫人捉摸不定,我以为你这人自尊心作祟,会拒绝我的任何帮助。我却说周森,我不再别扭了,不过是租个房子,没有哪个女人会让她的男人别插手的,我也不例外。
“就吃三明治吗?早说我给你带份蛋炒饭过来。”我皱了皱眉头。
这时许诺进来,手里抱着文件若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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