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玖：打不服的严召焕。(1/2)

其实关于大亮子的青春期阶段在我的概念里是很模糊的，在铁道边上第一次和他正式相遇，我就觉得这个人十分的青春，后来和他同学这些年，虽然大亮子平常话很少，但总体来说也是很青春的，再到后来彼此长大，长大到我已经感觉自己不再青春的时候，再看大亮子，依旧觉得他是青春的。青春似乎是大亮子的标志，也仅仅是大亮子的标志，对他来说，是青春的，对我来说，只是青春期而已。

于是这一天我爆发出的青春期终于让大亮子再次青春起来。我也知道他旺盛的青春小宇宙在这些日子一直被压制着。从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这个在铁道边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这个在铁西区一向大晒一向玩晒的人物，不知忍受了多少委屈，还好这些委屈没有让他忍受太久，仅仅半年便成功爆发，虽然这场爆发之后他仍旧要忍受更长时间的委屈，仍旧需要被动的控制着自己的青春。但只要爆发，哪怕一次，也就足够。我甚至怀疑大亮子和我成为朋友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为了现在。

这个时刻的严召焕是异常愤怒的，因为李未还昏厥在地上，而且身体有轻微的颤抖，嘴角还有口水流出来，其实李未躺在地上所呈现出的状态是很让人恐怖的，有濒死的嫌疑，所以严召焕开始的目的似乎并没有想着动手，只是心急去看李未的伤势。但严召焕刚从座位出来就被大亮子从后面一拳打到后脑勺。然后我从无辜的吴斌身上站起来，往李未的位置走去。我走到李未面前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抽搐的嘴角，看到了他轻微颤抖的身体。我之前从电影里看到过，一个人头部受到猛烈撞击的时候就是这种表现。一般抽搐一会就会停下来，停下来之后有两个结果，一个结果是把眼睛睁开，另一个结果是永远把眼睛闭上。

这一天的自己，显然想要的是另一个结果。我就是想让他永远的闭上眼睛，愿望就是这么的强烈。

这一天的自己，也是无解的。就像一道本身就有错误的数学应用题，无论你怎么解，都没有答案。

于是我走到李未的面前，照着他的脑袋，又剁了两脚，第一脚剁下去的时候女生统一发出了尖叫，第二脚剁下去的时候连男生也跟着发出了惊呼，因为效果良好，于是我又剁了第三脚，这一脚下去，开始有女孩子哭了起来，这里面就包括给大亮子送贺卡的学习委员刘晶晶。

严召焕正被大亮子纠缠着，但他无心恋战，李未是他的准小弟，准小弟现在生死还没准儿，所以严召焕是十分焦虑的，而且这时我已经准备往李未的头上剁第四脚，于是严召焕冲我喊道，马壹壹，我草你妈，有种冲我啊。

我扭头看他，大亮子正揪着他的校服领子扇他耳光，严召焕一只手掐着大亮子的脖子，努力想挣脱他，挣脱他的同时还用力扭着头冲我喊，我看着他，想起他平常总是给我的微笑，于是我扬着嘴角，也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微笑着往李未头上剁了第四脚。这一脚下去，班里的各别男生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这里面就包括小眼睛孟子强。

李未在后来对我，其实那一天他以为自己是要死了的。他说他能感觉到我给他的每一脚，并且能感觉到疼痛，但就是醒不过来，想动动腿，就是动不了，想睁睁眼，就是睁不开，完全就是干着急没办法，只能这样一下接着一下的受着。当时李未对我讲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蜕化成了暴力少年。所以并不是很在意。我对李未说，那一天就是让你感觉到疼，你感觉到了么？这时李未虽然和我已经兄弟相称，但听到我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服和遗憾，他一定恨自己那一天为什么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倘若他没有晕过去，倘若他晕过去之后能再次站起来，或许结果就会不同，至少不会输的这么彻底。但事实如此，李未还是点点头，说，感觉到了。

严召焕直到最后还是没能挣脱大亮子，大亮子似乎知道这一战之后他和我还能不能来上学都将是个问题，所以他把这一战当做了最后一战，完全没有留力，揪着严召焕的领子围着教室打。加上严召焕因为李未被分心，很快就被大亮子逼到了角落，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两只手护着脸，吃力的招架着。

其实这个时候班里还是很安静的，有一些女生在哭，有个别男生在哭，然后就剩下严召焕和大亮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之后都没有再说话，或许是气氛太紧张，或许是为了保存实力，大亮子甩着拳头往严召焕的头上打，严召焕双臂护着脸站在墙角。同学们就这么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那个无辜的吴斌就这么站在讲台边上看着，包括西贝也坐在第二排扭头看着，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去告老师，我想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意识到我的重要性，倘若这时我也是围观者之一的话，别的不能做，至少我会去告老师的。

因为我有告老师的特长，所以在我离开李未走向严召焕的时候，我还顺手把教室的门关上了，这时我的意识虽然有些模糊，但思路还是相对清晰的，我怕打架的声音太大把老师召过来，也怕有人和我一样，也去告老师，于是我在关上门的同时，还上了锁。

这个时候我还顺便环顾了一下班里的一些男生，因为我记的，在李未不断调戏我的时候，班里有很多号称小学时也在学校门口吵过架动过手的所谓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