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代天骄——第二十八章 ：高平！高平！（6）(2/4)

nbsp;nbsp;nbsp;nbsp;同样是托孤重臣，折从阮在枢府却是另外一番做派，皇帝前线传来的军报制文，各地各军的军情信报，折从阮一律不理，统统推给枢密都承旨王仆和枢密副都承旨魏仁浦去处理，将自己变成了个瞎子聋子高级摆设，每日只是安排调动自己的三千子弟兵巡查宫禁街市。

nbsp;nbsp;nbsp;nbsp;柴荣离京后第一桩令朝野侧目的大事件。便是经太师府和中书门下合印的一道任命敕文，敕银州刺史折德源权知开封府事。

nbsp;nbsp;nbsp;nbsp;皇帝离京前的安排是：范李王三相守中书，尚书令折从阮守枢府，兼东京留守，宣徽使郑仁诲兼副留守。

nbsp;nbsp;nbsp;nbsp;这个布局下折德源出知开封府，实际上便将京畿控制权完全放到了折家手上。

nbsp;nbsp;nbsp;nbsp;放在外人眼里，冯道和折从阮这两个顾命老匹夫，简直是揽权揽到了极处。

nbsp;nbsp;nbsp;nbsp;偏偏这两个人自皇帝出京后便各理各事，从不相往来，今日是折从阮两个月来第一次造访太师府。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吃惊的是，冯道非但没有被皇帝斥责后的衰败愤慨模样。在府中养了一个多月的“病”，脸色反倒越加红润，眼神分外明澈，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nbsp;nbsp;nbsp;nbsp;“前线有战报？”冯道看到折从阮的第一句话，并无半分寒暄客套之意。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淡淡摇头：“可道兄问的若是潞州方向，某却没有甚么好消息教兄宽心……”

nbsp;nbsp;nbsp;nbsp;“若天下尽是好消息，黎庶要朝廷何用？朝廷又何必设宰相？”冯道放下手中正在认真批注的公文，缓缓站起身轻轻捋着胡须，眼中带着些感慨和遗憾自嘲道。

nbsp;nbsp;nbsp;nbsp;说罢，他望着折从阮，平静地道：“说罢，可是曹世勋等人有些不安分了？”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笑了笑：“既然某家坐在京里，曹某纵然有些许不安分的心，也只能暂时收束着。某担心的并不是京里，而是两军阵前！”

nbsp;nbsp;nbsp;nbsp;冯道听了，沉吟了片刻，微微趋眉道：“前线将弁，与京中有往来？”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不客气地坐在老仆人搬来的一把椅子上，轻轻点头道：“这不稀奇，乱世倚仗的是长枪大剑，带兵带久了的人，谁能没有些耳目私人？只是此事于前线军事的利害得失，我却有些想不透，特来与可道兄商议！”

nbsp;nbsp;nbsp;nbsp;冯道默默沉吟，半晌方问道：“若前线军事是公主持，军有异心，将不用命，当如何处置？”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摇了摇头：“若是某领军，此刻便要借人头来立威了！只是主上初膺大位，人心未稳，他只怕未必肯仓促间用严刑峻法来整顿军心士气。话又说回来，老夫久历沙场，与士卒甘苦与共，老夫杀人，士卒们只会震动警惕，主上年轻，又没有真个领兵厮杀过。若骤行军法，恐怕反倒会激起将士离心，军有怨心，则主帅如立危墙之下。此时此刻，我惟愿皇帝能够体察士情，洞悉彼我，却不愿他妄动杀伐！”

nbsp;nbsp;nbsp;nbsp;“既如此，公又何必忧心？”冯道反问。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愣了愣，叹息道：“非是某无故忧心，带兵多年之人，深知如今主上面临局面之险恶。国中兵将虽然奉调，然而一个个动静缓慢，迟疑不前，主上率两万孤军悬于前，面对的却是三倍于己的汉胡联军，后援迟迟不能跟上，朝中宿将，要么不服气主上年轻，一门心思要看他的笑话，要么心怀叵测，与前线军将暗中往来，欲有所图。某虽自负久历戎机，遇到这么个局面，却也只能尽力维持京城安定不出大的乱子，于前线军事却不得半分助益。某尚且如此，主上年轻，真不知他如何应付得来！我又岂能不忧心？”

nbsp;nbsp;nbsp;nbsp;冯道淡淡一笑：“京中的人，如此想者非只公一人。大凡诸公所虑，无非是主上年轻这几个字罢了！所不同者，曹世勋等人是坐等生变，公等却是惧怕生变，其实与其如此，倒不如好好想一想，真个生变，该当如何处断？”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一愣：“真个生变如何处断？”

nbsp;nbsp;nbsp;nbsp;冯道点了点头：“主上若兵败于潞州，你我当如何处断？”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认真地想了想，半晌长叹道：“种种措置，皆属非常，若主上战胜还都，则一切事端便都可消于无形；若真个兵败，只怕这天下，便不再复为大周之天下了！”

nbsp;nbsp;nbsp;nbsp;冯道冷冷一笑：“不尊姓郭的，还有何人可尊？”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又是一愣，冯道却不容他细思，追问道：“曹世勋也好，郭崇充也罢，哪一个堪为人君？”

nbsp;nbsp;nbsp;nbsp;折从阮连连摇头：“老兄说笑话了，京中这些军头，不要说曹某郭某，就是故去的王峻王殷，也是极难镇得住朝堂的！主上若是兵败，只怕国中立刻便要四分五裂了，那些骄兵悍将，此刻便人心浮动，还能指望着他们顾全大局体念社稷？那是做梦了！，真有事变，京内只有药元福或许可信，其余人等，都是祸乱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