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战芦子关（1）(2/4)

nbsp;nbsp;nbsp;nbsp;然而看着两城间这种数十年未见的热闹景象，延河畔的一老一少两位士人装扮的文官依然颇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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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片刻安宁，便能营生若此……中原百姓之良善易治，实在是令人唏嘘，有如此百姓，而天下数十年不得大治，当道诸公，宁不惭愧？”李彬捋着胡子摇头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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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民生繁茂，首在政治清明，政治清明，首在政令能达于四方，朝廷式微，原本也是无奈，中枢冯范诸位相公，并非无心治国事，奈何他们都是读书人，手中并无一兵一卒，朝代轮替，鼎器迁移，这些事情他们都做不得主……换一个天子……政令便要更张乱淆一番，再加上天下分崩诸侯割据，实在非士大夫之过也……”秦固苦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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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便是眼前这番景象，若无怀仁手中的那点兵权做后盾，又怎得如此？”秦固轻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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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高家三十年之积蓄，已经快被你们挥霍一空了吧？”李彬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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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秦固也是一笑：“这笔钱账目由晚辈总揽，迄今为止已经花去了八万五千四百七十六贯，约占总额度的三成，不过如今各县仓廪存粮均在增长之中，京兆府那边传来消息，因为今年延州大举购粮，关中粮价已经飞涨至百文一石，连朝廷那边都有所觉察，李惟珍已经行文各州县，控制粮食买卖，如今淮南的粮船沿河北上，至汴京便不许再走，必须就地粜粮，否则开封府便要抖索子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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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李斌哈哈大笑起来：“不妨事……李惟珍治得了那些小鱼小虾，汴梁那些勋臣重将，族中谁家没有囤聚粮米之事，管不住他们，李惟珍此举不过徒苦了那些淮南粮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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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以这个速度，高侍中这点私房钱顶多也就能支撑两年，两年之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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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秦固面色凝重起来，缓缓道：“今年以来，肤施登记在册的流民人口以每月千人的速度在增长，按照这个速度，九县一年便将增长近十万人丁，若是能将这十万人丁劳力化入田亩土地之中，开荒垦地修治农桑，两年后延州实现粮食自给并不困难，只是——光是垦荒远远不够，荒地经过多年弃置，要恢复农事，两年之期以养地气是不能再缩短的时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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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桩大事——”李彬点着头道，“流民大多不愿意做佃户，也大多不愿意花费功夫来垦荒，人人都想着一旦熬过了饥年便回家乡去伺候自己的土地……子坚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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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秦固沉默半晌，忽然笑道：“有一个，不过不是晚辈的良策，而是怀仁这个自诩一介武夫的家伙提出的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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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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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李彬皱起了眉头：“农事怀仁也懂？他曾对老夫说起过，在河北家中，自少年起并不曾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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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秦固微笑道：“这个晚辈不知，怀仁曾经建议晚辈，与九县令丞协议，延州全境，自今年始停收所增人丁赋，流民入境垦荒种地，不再收取丁赋，本地人新丁诞生，也不再加收新的丁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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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啊——？”李彬大吃了一惊，他锁眉道：“然则如此数载，必然导致府库枯竭，何以养兵，何以治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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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秦固笑了笑：“……晚辈还未曾说完呢，若仅仅如此，怀仁不过是空口白牙，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他是武将，万事由我们这些文官去担待。怀仁的主意是，停收新的丁赋只是第一步，自明年开始，要在延州九县之内推行亩丁合一，将每岁粮赋按名下田亩数收取，上至达官勋贵，下至庶民百姓，均要按田亩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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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李彬浑身一抖，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喃喃道：“这小子……他不要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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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只要此议一出，李文革顿时便是延州全体豪门显贵上层社会的公敌，作为一个资深的延州人，李彬太清楚这帮人的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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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怀仁也说了，只要此议一出，我和他便是立时身处千夫所指之地，也正因为此，此时他只和我秘密商议过，并没有和旁人说起过。当时他说了上、中、下三策，以推行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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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说来听听——”李彬眨着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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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上策是由官府出面建立公田，以现钱自豪门手中平价购得土地，充入公田，然后分配流民耕种，每年在亩赋之外加收一成田贷赋，年息为千分之五，直至还清购田款项之后停收；中策是将延州所有外逃丁户的田地一律充为公田，另外将所有为豪门巧取豪夺之田土一一回